说漏嘴的肖倾止了声,转移话题:“我并不是不想你给我治病,但如果陆谨之问起病因,劳驾你别告诉他。”
“陆谨之不会善罢甘休。”
肖倾苦涩道:“所以要么不治,要么就瞒着我中蚀骨之毒的事。”
白茯皱眉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分明是介凡人,还能维持修真者的气息?”
肖倾道:“对不起,我没办法告诉你。”
陆谨之在外面不耐烦地敲了几下门,问道:“好了没?”
肖倾最后看了白茯一眼,将门打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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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茯给肖倾开了许多服药,几乎每天泡在药罐子里的那种,肖倾喝到最后喝一口就吐一口,根本没办法喝进肚子里。
那药实在太苦,现世中,肖倾自小生得娇贵,被人前呼后拥着长大,就算是生病吃的也是没有味道的特制胶囊,中药的味道他从来闻一下就会感到恶寒。
更何况每日这样不停喝,房间里弥漫的都是中药味。
——吃过糖的人就难尝苦,受过伤的人就害怕盐。
无外乎此。
肖倾心中烦闷,一甩袖将一整碗药砸在了地上,药汁四溅,吓得一旁伺候的宫婢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陆谨之迈进房中,看了眼一片狼藉的陈设,挥手让伏地的一干人退了下去。
肖倾将脸埋在躺椅上的软毯里,闷闷道:“我喝不下去,不想吃药了。”
陆谨之坐到肖倾身边揽着他的肩,低声道:“我给你带了蜜罐,你合着吃一点?”
肖倾露出半张因病而格外苍白的脸,眸底水色潋滟:“我想回承欢宫看木檀花,木檀只开三月,再晚就谢了。”
“我叫人备车。”
“我还想去看看三千幻梦里的那座古城,可是幻梦三千,再进去就不一定落在同样的地点。”
“我给你建个。”
肖倾轻笑了起来,随即又捂着嘴猛地开始咳嗽,咳得手心都是血,陆谨之霎时红了眼眶,紧紧抱着肖倾。
已经成为一方霸主的陆谨之手足无措,声音嘶哑道:“你乖乖喝药,多陪陪我好不好?”
肖倾道:“我还想吃盛安城的醉虾。”
“我跟那位师父学过,之后我做给你吃。”
宫婢小心翼翼推开门,端进来一碗刚熬好的药放在桌上,又倒退出去小心翼翼关上门,至始至终没发出一点声响。
陆谨之将肖倾的手洗干净,将药碗递给他道:“喝了药我就给你做虾,行吗?”
没人能想到,在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冷面霸主会有如此轻声细语的一面。
肖倾端起碗,屏着气喝了一大口,硬生生逼着自己咽下,然而刚滑过喉咙入到胃里,便感一阵翻江倒海,肖倾捂着嘴没忍住,趴在窗台上尽数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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