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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这里很熟悉,就算没有人带路,都能够准确无误地找到应该去的地方。今晚的丞相府安静得可怕,甚至因此让人感觉到几分穷途末路的寂寥。男人走到丞相大人的书房门前,透过门纱注视着屋内暖黄色的烛光,再一次停下了脚步。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之色来,薄唇抿了又抿,仍然没有动作。

“是皇上来了么?”

突然,门后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隐隐透着期待。男人听到这个声音,忍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是我。”

年轻的帝王推门而入,与屋内的男人四目相对。那是一个异常俊美的男人,就算此时此刻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白之色,都丝毫没有折损他的魅力。可想而知,他昔日该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如果没有意外,他也本该继续意气风发下去。

“傅相,”年轻的帝王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坐在小榻上的傅云稷,那双随着年岁渐长越发淡漠的凤眼,此时却流露出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神色,“你这是何必。”

“皇上……”傅云稷轻轻地唤了一声,突然笑了起来,“我还是更喜欢叫你明疏。”

听到这两个字,年轻的帝王神色微怔,好一会儿才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朕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这个笑容弧度很浅,并且暗含苦涩。傅云稷与纪明疏长达十年的师生关系,自然不会看不明白他的学生在难过。

明疏因为自己而难过。

这个认知让傅云稷打心底里冒出几丝愉悦来。

“是啊,自从先皇驾崩之后,也就只有臣敢大着胆子对皇上不敬。”傅云稷说着,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爽朗,又极具影响力,使得九五之尊也忍不住跟着弯了弯唇角。

“咳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让屋内愉快的气氛一下子化为乌有。傅云稷捂着胸口,面色青白,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可惜啊,等到臣也死了之后,皇上怕是真的没有机会再听到这个名字了……”

“丞相,为何要这样?”莫诏渊的眉目之间笼上些许哀意,似乎是觉得身为帝王不该有这样的表情,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中已是毫无波澜,“朕从未想要你死去。”

“明疏,你我都清楚。”傅云稷唇角微微上扬,他笑得很是温柔,口中的话语却令人心惊,“纵然你现在不愿我死,可再过几年之后……相党势大,我亦是无能为力。与其日后反目成仇,不如……”

不如让我提前做个了断。

傅云稷捂着嘴,不断地咳嗽着,口中甚至涌出了紫红色的毒血。莫诏渊下意识地伸出手,却徒劳地停在了半空中。

“丞相……”莫诏渊微微垂眸,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这又是何必。”

“咳……咳咳……”傅云稷不断地咯着血,他的脸色迅速的衰败下去,就好像是体内的生机突然耗尽了一样,“明疏明疏,我,我对你……你可知我对你——”

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也许很快就要死了,傅云稷难得有些冲动。他急切地拉住皇帝的衣袖,再也顾不得什么上下尊卑、礼义廉耻,目光炽热地注视着年轻的帝王,眼中的情愫毫不遮掩,就这样赤|裸|裸地展现在帝王面前。

“傅相,不要说了。”莫诏渊眉心微蹙,冷淡的面孔上难得浮现出慌乱之色来,“不要再说了,朕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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