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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月什么也没说,轻轻帮小孩合上了眼睛,往前继续走。

穿着一身黑衣被枪杀的小个子,是八岁做任务时失手的他;像具傀儡乖乖巧巧坐在地上的男孩,是十三岁试图反抗反而被彻底洗脑成白板的他;脸上笑眯眯,碰一下就碎成一滩的少年,是十八岁为养父母报仇结果在追兵面前主动坠楼的他;穿着西装衣冠楚楚然而浑身枪眼的青年,是二十二岁决心叛逃却受到十多名狙击手围剿的他……

那月走过了一具又一具尸体,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蹲下合眼睛的动作。

他对他们的死因太熟悉了,因为他就是从那些磨难里拖着这条命活到现在的,那月从不主动寻死,即便他知道只有疼痛能让他感受到自己还活着,可他不愿意用自杀的方式去死。

活着真的好累啊,那月有时候会这么想,实验他挺过了,任务他完成了,复仇他成功了,连叛逃他也熬过了。这些好累,可是他一想到连这些都杀不死他,为什么要让自己杀死自己?

如果玩家的世界里没出现过五个吵吵闹闹的挚友,没出现过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孩子,没出现过会牵着他说‘我们回家’的老师,那么他的路就只剩下自杀这么一条。

但是没有如果,他清楚无比自己与其它赤江那月的差别就在这里,无非是,他有活着的理由,而他们只有死亡的理由。

他一直在往前走,绝对不会回头,即使回头后就可以如愿以偿地休息了,即使回头后什么都不用继续想,即使回头后他能和早都死了九年的笨蛋父母要个拥抱。

这些尸体也许是‘卡路亚’、‘实验体A’、‘组织卧底赤江那月’等等,可只有他是‘玩家赤江那月’。

玩家在一具发丝凌乱、穿着雾霾蓝细条纹浴衣*的尸体前站定,他没有立刻重复前面快要变成机械化的合眼动作,只是定定地垂眼看着地上躺着的这个死人。

浴衣前襟敞开着,略有些狰狞的枪伤暴露在视野里,那张和他一样的脸上还带着促狭的笑意。

不需要玩家再去做什么,因为这是唯一一个闭着眼的赤江那月。

瞧,这不是还有个满口谎言的‘败犬A’吗。

那月先前从太宰治那里知道了一个对其他人来说很鸡肋的情报:误入这个世界的人被同样的外来者杀死,确实能够回到自己的世界,但如果被另一个自己杀死,那么,就真的死了。

A那家伙明明心里想着去死,临走前还要在这种地方骗他,活该死了还要帮他背黑锅。那月想。

不过他大人有大量,等讨回那个未完成的拥抱再跟败犬计较也不迟。

站得笔直的黑发青年于是慢腾腾蹲下来,伸手拥抱了一下这具神色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尸体。

早知道他就把其他锅也都丢给A,权当报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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