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跟何先生他们师徒很熟?”
孙远闻言一愣,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联想到何先生师徒进来之前两人在说的事情,此时爷问这话,莫不是怀疑何先生?
当日爷中毒受伤,伤口反复溃烂不见愈合,军医们对此束手无策。还是他想到曾治好将军风寒的何先生,故推荐他过来一试,没想到何先生真的稳住了将军的伤势。虽然何先生是军医出身,但能出现在自家爷身边的人自然不能大意,孙远一早便做了调查。
若是不知底细的人,他也不敢放他们近将军的身。
这些爷自然都是知道的,可他还是问了。
孙远前后思索一番,便斟酌着回道:“回爷,何先生是北境临阳郡人,在临阳郡开医馆好些年了,开春后军中军医人手不足才被征召进来,来历透明没有做手脚的可能。何先生家中无妻无子,只有一个小徒……”
“何先生那小徒?”
“叫江黎,江家大郎曾是驻守北川的士兵,戎人南下,战火烧到他们村子,他自此便流落在外,直到两年多前被何先生捡回,因其颇有几分伶俐便被何先生收为徒弟。”
倒是有名有姓,来历清白。
韩逸也不知为何会有那种怪异的感觉,难不成只是因为那少年生就一副好相貌?
应该不会!
“他大哥确实曾驻守北川?”
“回爷,何先生跟江黎都曾拜托属下去打听过这个,江治确实曾驻守过北川,只是戎人南下,北川城破,江治也已经……”
后面的孙远没说,一是想到了江黎,心中不忍。再则便是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心中气愤!
韩逸大概也知晓他为何没说下去。
北川作为大周对戎的第一防御重镇,不管是军力物资,城防部署,还是这守城大将,都是重中之重。四年前,北川守将临时换成了潘玉山那个草包,之后戎人南下,潘玉山这个草包竟在戎人刚刚打过来的时候直接丢下满城的百姓偷偷跑了!
潘玉山弃城逃跑,致使戎人一路南下,大周北境深陷战火。
只因这潘玉山乃潘贵妃的亲哥,犯下如此大错的他,竟只是罚了两年的俸禄就完了!
这还不算完,朝廷任命韩逸为抗戎主帅之时,竟同时给他派来了一个监军。这监军正是潘家老二潘玉贵,也就是潘贵妃的二哥。
两年多来,若不是他处处与韩逸对着干,这样不行,那样不妥的,只怕戎人早被他打出老家去了。
韩家在对南夷的平乱中立了功,以陛下的意思定然要对韩家压上一压的。韩家乃太子外家,潘贵妃所出的四皇子却是最受宠的皇子。
用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去压制另外一个快成年的儿子,可不就是他能干出来得事。毕竟他最爱讲的不就是什么平衡,什么中庸之道。
韩逸相信当时但凡还有别的法子,陛下都断不会让他北上对抗戎人,这才会将那姓潘的派过来恶心他。
这些事情,韩逸想想心里便越发的烦,一时也没了别的心思,挥手示意孙远下去。
孙远恭敬行礼退下,走到门口时又听自家爷忽然道:“那姓潘的要趁着中秋搞什么庆功宴,你到时也将何先生跟他那徒弟一起叫来喝几杯,人多也热闹些!”
若孙远说的都是真的,那对师徒也是两个可怜人。中秋这样的日子,大家聚在一起应该也不至于太难过。
孙远连忙应下,见爷没有别的吩咐了,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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