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丝丝拿起一块根茎,“这个就是啊,野地里可多了。开春开暗红色小花的那个,像是小喇叭一样的就是。”
“嗐,你一说我又想起来了。你说你咋就能记住这么多的药材,还知道该咋拾掇它们。”
“师傅教的,我都背下来了。”
“我们丝丝就是厉害。”老人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晒了药材打了水给闺女洗手。“娘给你做的那件儿淡紫色小衫快好了,等一下你试试,看哪儿不合适娘再改。”
“哎,我等一下试。娘……”
“丝丝,丝丝,快去看看吧,我儿媳妇生了两天都没生出来,眼看就要没力气了。”
一个裹着小脚的女人跑进来急慌慌的喊,赵丝丝站起来面色有些无奈。当地人守着老规矩,觉得她个未婚的姑娘接生不吉利。虽说她从死神手里救过一个产妇了,大家依旧不习惯在生产时第一时间叫她。
“丝丝、”
女人讪讪的,知道这么做有些不厚道。事情刚开始你不找人家,等到无法收拾要出人命时又跑来找人救命。每次让人担巨大的风险,简直是从阎王手里抢人。
“我、我们给双倍,不、三倍、五倍的价格,您就过去给看看吧。两条人命啊,求求你了。”
赵丝丝对这种临到头才叫她的行为有些生气。可作为大夫,两世的修养让她不可能见死不救。转身进屋拿药箱,跟着女人到她家里。
一进院子就闻到浓重的血腥气,看来产妇没少出血。赵丝丝不由的加快脚步,等进去后发现产妇躺在炕上,面色苍白张着嘴呼吸有气无力。她身下的干草满是血污,接生婆俩手都是血,看到她主动让开地方。
“赵家姑娘你快看看,疼了两天了可宫口就是不开,现在也只有不到五指。可这血却是越出越多。跟上回老徐家儿媳很像啊。”
跟在丝丝身后的女人也开始哆嗦,不由后悔该早叫她来的。上回老徐家儿媳仨接生婆都说不行了,可最后这闺女愣是给救了回来。她可比这些接生婆能耐,自己咋就犯嘀咕呢。都是女人,有啥不吉利的。
“丝丝、大娘求求你……”
丝丝正在号脉,一抬手老太赶快捂住嘴不敢再打扰。看她很快摸了脉象,然后取出银针冲产妇下身开始施针。
十多根银针深深扎进身体,从药箱里拿出一颗丸药塞产妇口中。“含着,有力气的话就嚼碎咽进去。”
看她实在没力气,丝丝又拿了一颗递给身后的女人。“催生保命丸。用手掰成小碎块放碗里,加少量的水隔水炖化。赶快,抓紧时间。”
“哎,哎、”
女人拿着丸药飞快的跑了出去,小脚倒腾的像是要起飞。丝丝又搭了一次产妇的脉,然后站到她身下轻轻捻动那一根根长针。
前世父亲乃是宫廷御医,但因男女有别,许多女性病症他没法彻查,甚至连观望都不许。所以她自小就跟着父亲专攻妇科,充当父亲的眼睛去看,手去诊脉。直到她在妇科上甚至超越父亲,可以自己判别治疗。
接生婆之前亲眼见过她怎么把人救回来的,此时在她面前一声都不敢吭。说实在的,她那点儿接生技巧在这姑娘面前根本没法看。之前以为这姑娘学的诊病,没想到在妇儿一道上居然如此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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