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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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晚媱在后头有点担忧,回来的船上,陆恒跟她说的那些话她都还记着,现今三皇子被赶出京,东宫独大,一切都应验了,英国公府往后会如何,她已隐隐不安。

不知陆恒会不会跟顾淮山提十五年前的那场刺杀。

傅氏和顾明渊也出去各自忙活了,余晚媱在房内越想越不放心,等哄了岁岁睡着,从她手里拿过金绶环,悄步绕到茶厅去了。

——

茶厅内。

顾淮山倒竖着眉,“陈氏还有脸威胁我英国公府!”

他又冲陆恒火大道,“要不是窈儿在你们陆家受了委屈,带孕出逃,你们以为她人没了,我们岂会在皇后娘娘跟前撒下她夫君已死的谎言。”

现在好了,陆家和英国公府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事儿要真闹出来,圣人岂会饶他们。

陆恒朝他拱了拱手,“晚辈暂将陈氏收押,目下京中见过她的人不少,但多数不知道她曾是晚辈的夫人,只有一人晚辈不放心。”

顾淮山急问,“是谁?”

“陈肃的夫人刘氏,”陆恒道。

余晚媱被认回英国公府后,傅氏为着她曾大摆过两次宴席,第一次没请刘氏,但是第二次余晚媱生辰,傅氏却请了她,只是座上人多,她在京中贵妇人里算不得出众,也就没资格往傅氏和余晚媱跟前凑,但就怕她眼尖认出余晚媱,那才坏事。

顾淮山在茶厅里走来走去,“这好办,回头我叫夫人去探探刘氏的口风,便能清楚。”

陆恒温笑,“这次若侥幸无事,国公爷还是远离朝堂纷争吧。”

顾淮山将脸一拉,“用得着你教训我?除了这桩事,我们英国公府从未愧对过圣人和皇后娘娘,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窈儿曾给你做过夫人?”

陆恒道,“就怕这秘密保不住。”

顾淮山也怕,这事可大可小,若中宫不追究,便算不得什么,但陆恒为着余晚媱跑去找圣人求了诰命夫人,这要是捅出来,便大发了。

这可是欺君之罪,两府都得受牵连。

顾淮山思前想去,“我得赶紧给窈儿挑个夫家。”

陆恒的神色霎时阴翳,“原来在您眼里,她只是个累赘。”

顾淮山微讪着脸,“什么话?她不小了,我是为她考虑。”

他眼瞪着陆恒,“你莫不是还想要窈儿跟着你受苦?就是窈儿愿意,我都不同意。”

陆恒手握成拳,“您若为她考虑,就该问问她愿不愿意,我是想娶她,可我也不会逼迫她,您是她父亲,您难道还要将她往外推吗?”

顾淮山叫他怼的脸红脖子粗。

“您怕她牵连英国公府,她没那么大能耐,朝政不会因她一个女人而颠覆,若英国公府真出事,也应该是您之故,她不过是个导火索,”陆恒冷冰冰道。

顾淮山被他戳中了心事,揣着袖子闷闷不乐。

陆恒凝声道,“您若怕她拖累英国公府,我可以带她回陆家,往后她和英国公府不会有干系,也不会像您说的,拖累英国公府。”

顾淮山立时气道,“你这叫什么话,她是我嫡亲的女儿,我会嫌她拖累?”

陆恒勾唇,“国公爷爱女心切,晚辈自是清楚,但也请国公爷想想,朝堂是圣人的朝堂,还是后宫的朝堂,当年圣人南巡遇刺,若没您做保,东宫还会是今日的东宫吗?当年之事若东宫心怀感恩,您有什么好怕的,您既然怕,终归是您清楚东宫的秉性,与虎谋皮终究不得长远,为何不远离?您已致仕,朝堂让给我们年轻人不好么?”

顾淮山呆住。

陆恒朝他拱手,悄声从茶厅内退出去,不想就见余晚媱站在门外,也不知站了多久,他出来她都还木木的。

陆恒踱近,瞧到她面色有点白,想是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他低低问,“找我?”

余晚媱便像惊醒,将手里的金绶环递给他。

陆恒接过系回腰间,看她还傻站着,便笑了笑,“我该回了,你要送我吗?”

余晚媱掀起眸望他,他现下时常会对她笑,她是知道的,他不爱笑,但他已经学会了在面对她时,要笑的温润宠溺,就像是个陷阱,可能她一不小心踩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她有些发怔。

陆恒自顾转身往台阶下走,没走两步,微侧头,她真跟着来了。

他心下温软,带着她沿着花丛小道往前走,快到院门前,他停住脚步回身,和她面对面站着,她攥着袖角垂下头,艳红的唇紧抿,一如曾经她还是他夫人时,常常跟在他后面,无声无息的做着影子,那时他根本不会去想她所想,他只认为她不能丢陆家的人。

陆恒极温柔的注视着她,“我刚刚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没有骗你。”

第七十二章

余晚媱错开眼, 想转头走。

“你会嫁给别人吗?”他在她身后轻声问,嗓音中有几不可闻的颤,含着她从未感触过的卑微。

他在害怕。

怕她真的不愿回头, 甘之如饴的另嫁他人。

余晚媱只愣了那么一瞬,慢慢往回走, 大抵是夜间风冷,吹得她瑟缩, 有几缕头发拂过她的眼角, 湿气升腾, 然后她听见脚步声, 走近她,一件衣袍披到她肩头,在那只手覆上来时,她应该嫌恶的拨开, 但她僵住了,手的主人小心翼翼抱住她。

他们站在风口里, 秋风吹的人眼睛疼,疼的眼睛控制不住流泪。

指腹摩挲着她的面颊,一点点抹去那些泪,然后托起她的脸,她不愿在他眼中看到自己是何等狼狈,闭眼时,他将自己的脸贴近, 她的身形一顿,水汽自他面容渡到她的脸庞, 耳畔是他沙哑的乞求声。

“别不要我。”

他说完这句话, 自觉的退开身, 余晚媱睁眼即见他旋身,他脸上的水痕一闪而过,他再没底气转过头跟她笑了,只很轻道,“夜深了回屋吧,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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