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裴铮惆怅地叹了口气,随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转了转眼珠清了清嗓子,扬头骄傲地说,“咳咳,陆浓同志,你还不知道吧?现在老头子最信任的人是我不是你了,你以后啊,还是要对我好点,我也能替你在老头子面前美言几句不是?”
陆浓:“……”哦,傻孩子,三天不打,你又要揭瓦了。
陆浓指向裴铮身后:“寂安?你什么时候来了?”
裴铮惊恐转身,大声说,“爸我错了……”
只见裴铮身后空空如也,一阵风吹过,显得格外凄凉。
他回过头来,无能狂怒:“陆浓!这么幼稚的把戏你玩多少遍了,还玩!?”
陆浓悠悠地说,“招数不在新,好用就行。”
“小裴同志——”陆浓拖腔拉调,“万望你以后对我,也就是你名义上的母亲,态度尊敬,言辞得体,你看看你刚才什么态度?”
裴铮丧着个批脸,半侧身一边看陆浓一边看身后,就怕上演一出“狼来了”,这种事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他以为危险过去了继续挑衅陆浓,结果第二次狼真的来了。
“这可就恩将仇报了,我大早上的,说家里的事絮絮叨叨俩小时,我爸听没听烦我不知道,但我的嗓子是真冒烟了,我还说了你好多好话,你就这么对我?”
“当然,”陆浓踮起脚拍拍裴铮的肩膀,这小子今年又长高了一大截,再过几年想拍肩可能都费劲,“做了好事的确要表扬。你不是一直想要一把属于自己的小提琴吗?我在京市的时候托人给你和小淮一人做了一把……”
裴铮确实干了一件好事,最起码她起床的时候不用面对尴尬氛围,她这辈子都讨厌尴尬。
“在哪里?快给我。”裴铮惊喜极了,他眼馋陆浓的小提琴很长时间了,可惜陆浓很宝贝她那把琴,嫌他拉琴难听,轻易不拿出来。
天地良心,裴铮无比委屈,他跟音乐系的同学打听过,第一年拉小提琴,谁都是锯木头,他好歹还能拉出调子来,已经是天赋异禀了。
陆浓神色正经了些,“只限在家,出了门和谁也别提,知道吗?我本来打算过个几年再给你。”
“别啊别啊,”裴铮是个很聪明的人,联想亲爹南下以及他离京时京市已经出现乱象,他也不是没有政治素养的人,“我明白,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带到外面去。”
陆浓满意点点头,不愧是男主。
“爸?”裴铮一抬眸意外看到老父亲真的站在门口,吓了一大跳,既喜又惊。
喜的是自己终于预判对了一回,亲爹真的会莫名其妙出现,没有和陆浓继续顶缸找死。
别看他嘴上说亲爹现在最信任的人是他,可他心里还真没底,但凡涉及陆浓,那就不能以常理揣测之。
不说别的,就说亲爹明明失忆了,第一回 见陆浓,陆浓愣是能让冷淡的老头子背她,那可是医院啊,人多显眼的。
惊的是老头子还真出现了……怎么每次他挑衅完陆浓老头子都能瞅准时机出现?太离谱了吧!?
“爸,您来多久了?”虽然裴铮确定亲爹没听到什么不好的话,但为了保险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没多久,不是你刚才叫我的吗?”裴寂安说。
“我什么时候……”裴铮说着说着卡壳,刚才陆浓骗他的时候,他好像是大叫了一声“爸我错了”,还是朝着屋里喊的。
“哈哈,”裴铮尴尬笑笑,灵机一动,“我是替陆浓喊您的,她找你有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越过裴寂安,飞快溜回屋里,留下裴寂安和陆浓两人站在原地。
裴寂安走过来静静站在花树底下。
陆浓抱胸,“哥哥,你是出来接替裴铮帮我浇水的吗?”
“什么?”裴寂安问。
陆浓:“浇花啊,裴铮跑了,只有你能帮我了。”
“喏,水管在那边,咱们家院子大,角角落落里的花也多,你可要仔细点,千万不能漏了哪一边,要是花没喝够水枯死,我可是会伤心的。”
“不过呢,也不能浇太多,万一涝死,我还是会伤心。”
到这个时候裴寂安要是还不明白陆浓故意折腾自己他就是傻子。
不过裴寂安并没有生气,换成任何人,刚刚生完孩子,丈夫却不记得他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都会有情绪吧。
“好。”裴寂安拿起地上的水管,严格按照陆浓的要求浇花。
“那儿,对,就那儿,要喷洒式的,不要让它烂根……”陆浓坐在小板凳上,像个大爷一样指挥裴寂安浇花。
这么看裴寂安失忆了也不错,最起码裴寂安没失忆的时候她可不敢态度这么嚣张,这么欺负他。
门边伸出三个脑袋偷看,最小的脑袋在最底下,裴铮叠在中间,沈既明在最上头。
小淮挠挠头,仰头问中间的裴铮:“哥哥,我们为什么要偷看?”
裴铮“嘘”了一声,小声说,“笨啊,当然是因为被发现的话就惨了,小心你妈打你屁股。”
顾小淮一听打屁股反射性捂屁股,随即反应过来,“哥哥胡说,妈妈从不打我屁屁。”
沈既明隔着裴铮揉了揉崽崽的小脑袋,“你哥胡说呢,谁忍心打小淮的屁股,小淮这么乖。”
顾小淮煞有其是点头,“就是就是。”
“哥哥是怕爸爸打你的屁股?”
顾小淮语出惊人,沈既明和裴铮齐刷刷低头看他,这小子成精了!?
“你们看什么呢?”就在这时,沈既明上头,吴妈的脑袋学着三人的样子探出门,叠在上头。
沈既明/裴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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