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述都还算是“怪异的正常人”范畴的话,接下来的这件事,就直接让谢司岚被划分为“怪异”了。
谢司岚至今没有结婚。
说起这件事情,她的妈妈姨姨们已经从最初的长吁短叹、咬牙切齿,变成了现在的鄙夷、怜悯。
没有男人要她。
生不出孩子了。
以后有她哭的。
她已经完蛋了。
之类的评价已经是家常便饭。有一次,二姨忍不住猜测“她不会是鬼上身了吧”,为此不惜全家出动,用外婆病重(之前用了一次外公病重,但没管用),把谢司岚骗回来让神汉给她驱魔。
谢司岚冷笑的脸魏丹程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屑、轻蔑、讽刺。看向不可理喻的愚昧的眼神是怎样,她便是怎样。舟车劳顿令她精致的脸上多了些疲惫,可是此时这份疲惫都因为这些厌恶而跳动了起来。
魏丹程从没听过那么丰富、那么文明的骂人词汇,也没见过那么激烈、那么磅礴的争执场面。
《三国演义》里有舌战群儒的诸葛亮,《项羽本纪》里有以一当百的楚战士,而现在,她们家里出了一个一夫当关的谢司岚。
躲在门缝里的魏丹程看着她,觉得自己好像在看神域的女武神。
自那之后她再也没有与这位姨妈见过面,她觉得人家都跟家里决裂了,可是不知为何,姨姨舅舅外公外婆说起来都只是说,四妮还在闹脾气,不懂事,这么大个人了还在胡闹。
“就是没个男人管她。”他们总是说:“等有了男人,看她还敢这样。”
打断她回忆的是“列车即将进站”的通知声,她手机一阵震动,备注是【谢司岚】的联系人发来一条信息:我在出站口等你。她赶快恢复对方好的,又觉得这样太严肃了,加了一个比心的表情包。
【谢司岚】:/等你鸭/
那只又丑又可爱的鸭子把魏丹程看得愣了一下。
毕竟是过来长久的居住四年,她带了两个箱子和一个硕大的背包,混杂在人群中努力伸长脖子,在层层叠叠人中艰难寻找谢司岚。
她找了好久也没找到,直到有人突然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回过头魏丹程半天没敢认。
“怎么了?”谢司岚摘下墨镜:“之前等你的时候太晒了,我到旁边阴凉地躲了一会儿,没找到吧。”
她自然而然的接过魏丹程的大号行李箱和背包,将她也拢进遮阳伞的阴影里:“热不热?长袖脱了吧热得很。想吃什么,姨妈给你接风。”
魏丹程忘记自己说了什么,她只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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