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几息,那敛眉想了又想的美男终於头一点,有些艰难但还是毅然决然地点头,郑重作答——
「……是,我想吃。」
她顺利得到想要的答覆,听到真心本音,她脸上的笑意扩大,真心欢喜。
下一瞬她收回手,朝他眨眨眼,柔声道:「请吃。」
第三章 静寂的躁动
雍天牧选择不告而别。
他自幼习武,承受非常人之所能承受的锻链,一路走来二十三个年头,从来须得克制慾念,屏除自身想望,他一向做得很好,好到无懈可击,而习惯成自然,自然而然地便也忽略一切渴求。
无慾,则刚。
要保自身安然,他必须是坚硬的、刚强的、无丝毫弱点的。
但可耻的是,他竟然莫名其妙屈服在一块松软软又胖乎乎的圆饼子上头!
那一日他是趁着竹篱笆家屋的老人、孩子,以及孩子的娘亲和那个主事的姑娘家,赶着载满东西的驴车慢腾腾出门,他才离开。
犹记得那个古怪姑娘同他道——
「咱们家的茶棚就沿着小溪设在两、三里外的官道旁,每日午前就得开张,得一直忙到午後才会慢慢收摊,雍公子就暂且留在这儿哪儿也别去,你体内药效虽退掉,还是要多喝水、多多休息才好。」妙眸俏皮一眨。「反正就是那一句啦,多喝水没事,没事多喝水。」
赶着驴车出门前,她当真为他提来好大一壶烧开的水,还给他留了三个塞饱炒碎肉的馒头当午饭,连饭後甜点也没落下,是一小盅添足蜜味儿的红豆甘露汁。
她一家老少共四口人全出门干活,很安心地把整座竹篱笆家屋留给他,说实话,他就是想逃,因为……这不是他熟悉的路数。
从事杀手一职,他能活下来,且是近乎毫发无伤地活到现下,谨守的第一戒律就是不能轻信任何人,不能被丝毫感情左右。
但他在这个小小的竹篱笆家屋栽了跟头,他在姑娘家面前显露慾念。
明明不能有那样自我的意识,即使有,亦得掩饰得天衣无缝,但最後他的意识还是走了自个儿的路。
依稀记得她浅浅笑问——
「所以雍公子是想吃吃看的,是吧?」
他答:「……是,我想吃。」
宛如在毫无防备中被迷去心志,他答得也太过自然。
事後他震惊不已,但更教人惊讶的是那圆饼子的口感和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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