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一听比沈怡想象的强壮,沈怡也比薛一听想象的更加小巧,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安静的走过楼道。
原本楼道外面是有几颗长势很好的树的,但是后来树冠的阴影太大,遮挡了学生的视线,校长就让人把那些树砍掉了。
现在的楼道前视线开阔,整个操场都一览无余,晨间的微风和阳光漫进来,冷暖中和后,融成了最适宜的温度,落在一行三人的身旁。
江迟特意走在落后他们小半步,又差不多平行的地方,打量着沈怡,防止她不小心掉下来。
余光里,两人重合的影子在脚下延伸,地板洒金,光影交错。
影子被印在墙上,从一块块正方形的瓷砖上拓过。
走着走着,江迟突然发现,沈怡额头处似乎有些红,就算有刘海挡着,也能从缝隙里面看出来。
所以刚刚也撞到头了吗?
“班长,你头没事吧?”
江迟关切的问候从身边响起,沈怡正思绪纷飞,脸热到无法控制,听到声音下意识的转头,就好就被江迟看到了两个红脸蛋,配上她慌乱的眸子,喜剧效果拉满。
没想到沈怡还有这么紧张害羞的时候,他们做了这么久的同学,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呢。
江迟见她只是呆呆的望着自己,于是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问:“刚刚是不是撞到墙上了?头疼不疼?晕不晕?”
如果晕的话,就必须去医院了,毕竟撞到头了,还是很严重的。
“啊,我这个头,还,还好,还好,不,不疼也不晕。”
沈怡结结巴巴的开口,像刚刚输入语言程序的机器人,还没开始组词,就直接开始造句。
江迟忍不住笑道:“哈哈哈哈哈班长你怎么结巴了,一听,你把我们班长撞坏了,你怎么赔?”
薛一听的声音极小,最后几个字甚至被窗外的鸟鸣声盖了过去:“我,我我努力赔。”
江迟忍不住打趣他:“你打算怎么赔。”
“怎,怎么都行……”
薛一听的脸上已经红了一片,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热的。
从江迟的角度望过去,他抿着唇,一脸虔诚的往前走,俨然即将要到达的地方,是朝圣者的殿堂,信仰的终途。
宽大的眼镜架在鼻梁上,在鼻梁骨两侧留下淡淡的红痕,镜面折射了一旁蓝紫的光线,连带着瞳孔都不再是纯正的黑,眼镜下的睫毛轻颤,和鬓角碎发一起掸下黯淡的阴影。
他一大早,又是和江迟曲历河打打闹闹,又是跑来跑去,又是背沈怡,他本就是个爱出汗的体质,所以现在早已经汗流浃背。
江迟看着薛一听沿着侧脸下颌线流下来的汗,下意识摸口袋。
好吧,他没带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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