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看着紧闭的殿门,圣上把清清叫来,意欲何为。
若是圣上有个万一……
成全把住刀柄,差点乱了呼吸。
朔应陛下未归,圣上不足月产子。
国不可无君。
成全又看了一眼带着幕篱的妻子,最后还是沉默了。
雨水顺着檐下滑落,结成雨幕,有人愁雨,也有人听雨。
谢家公子急匆匆去了祖父院子,管家早就侯着,见小主子来了,立刻打开书房门。
“大人等着小公子呢。”
谢小公子颔首,掸了掸衣袖,大步而入。
“孙儿见过祖父。”
谢尚书抬眸:“来了。”
“你近日繁忙,我也不常见你,正好今夜大雨闹人,祖父想你也睡不着,索性咱们祖孙手一局。”
谢小公子拱手:“孙儿献丑了。”
谢尚书摆摆手,祖孙俩在榻上对坐,旁边的窗户大开,大雨斜飞,不多时祖孙俩都湿了半边衣裳。
谢尚书落下一子:“你在想什么?”
谢小公子欲言又止。
谢尚书笑道:“在祖父面前也吞吞吐吐?”
谢小公子收拢手指,紧攥着手里的白玉棋子:“祖父,宫门突然被玄骑卫接管,加强守卫。您说是不是…”
谢尚书捻着棋子敲了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谢小公子愣住。
朔应帝病重缠身,女帝若是产子不顺,有个万一。
帝位空悬…
顾朗现在还在江南,纵使群臣推举顾朗为帝,可这一来一回,也够他们准备了。
皇位上坐谁都可以,但世家的势力是强还是弱就说不准了。
谢尚书端起手边的茶盏,却发现茶凉了。
他重新将茶盏放下,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将谢小公子惊醒。
谢小公子心不在焉的将手中白棋落下,谢尚书紧跟其后。
半刻钟后,谢尚书叹道:“你输了。”
谢小公子猛惊,看着棋盘上被围堵致死的白子,瞳孔映出一片惊惶。
玄骑卫就是女帝最大的底牌,若京中谁有异动恐怕见不到明日晨光。玄骑卫只要拖上须臾,足够顾朗带兵杀回京。
从一开始,他们就毫无胜算。
大宁已无外患,内忧便无存活之机。
谢尚书起身:“雨势小了,你回吧。”
谢小公子连“告退”都未言,再次匆匆离开,管家进来把书房的窗户关上:“天凉了,老奴为大人更衣。”
谢尚书呼出一口气,孙儿聪明过人,但有时候谢尚书怕孙儿聪明过了头。
此番提点,那孩子应是听进去了。
驿站外,顾澈紧盯着夜幕。
“雷停了。”
随从犹豫:“陛下,不急在这一时”
他话没说完,顾澈已经翻身上马奔入了大雨中。
从驿站到皇宫,快马加鞭只需要三刻钟。
马蹄飞快,甩下一地雨水。
没有了雷声,殿内也没了声响,汪清清心里慌,想要唤王氏,但最后还是熄了念头。
雨势也慢慢小了,哗哗的声响变成淅沥沥,不知道等了多久,汪清清感觉自己身体都快没知觉了,终于听到殿内一阵微弱的哭声。
她刚要推门,一只大手率先推开殿门。成全将妻子护在身后。
顾澈脱去外衣,重新穿了件干净衣裳才敢进偏殿。
稳婆吓坏了,“陛下,妇人生产,男子见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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