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帝姬穿了,便是粗布麻衣,同一宴席上,她也穿不得。
沈若筠虽瞧不清赵殊的脸上是何表情,但也知道他也给自己出了个难题。论起来,这种场合她根本不应该出席,若是要坐,也应该在三位帝姬的后面,怎么敢坐到帝姬们当中,与天子的女儿平起平坐。
这道难题,刘太后也觉得费解,她实是参不透自己儿子在想什么,只能静观其变。
虽不知所措,可沈若筠也不想呆呆站在殿中,活似个笑柄。沈若筠默不作声地跟着内侍到席间,却并未入席。
小内侍以为沈若筠不懂规矩,小声提醒:“官家这是抬举你呐,与帝姬同席,是天大的恩典,你还不快些坐下。”
沈若筠想问他,这恩典给你,你敢要么?
赵殊这哪是要抬举她,抬举沈家,分明是想要把她们沈家,推到火上烤呐。
沈若筠那小脑瓜子,转得要冒烟了。
官家的话是不能反驳的,这是抗旨。可她不能真傻乎乎地去入席,传出去不会有人为她开脱,轻些说她不知尊卑、不懂礼数,重些便可指责沈家拥兵自重……总归是吃不了兜着走。
生气归生气,却也只能悄悄腹诽了句,赵殊怎地诞节还犯病,真是不可救药。
赵月娘见她仍站立一旁,招手道,“沈妹妹,来这里坐。”
沈若筠对着她拱手作谢,随后走到赵多珞后面的位置,轻轻跪了下去。
她跪得很自然,好像下面真有座席。
大殿里的地砖有些凉,沈若筠感觉到那股子冷意直从裙底往上蹿。人跪着,不知为何眼鼻就有些酸酸的……自进了宫,从未这样强烈地想过家,她有些想远在冀州边境的祖母和长姐,连总是板着脸的陆蕴都很想念。
沈若筠低头想家,也想若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跪之前一定得先挑一挑地方,怎么就这么巧,跪在了绒毯外了。
真的气死人了。
宴中,等三位帝姬都敬赵殊时,赵殊像是终于得空看了一眼低首跪着的沈若筠,想她沈家的人还真好辨认,俱是不识抬举,喜欢一条道儿走到黑的主。
见赵殊还是没有叫沈若筠起身的意思,刘太后嘱咐了柳女官。柳女官自太后身边退下,命小内侍重新抬了桌椅来,放置在福金帝姬后面。随后扶起沈若筠,柔声与她道,“好了,去坐吧。”
等散了宴,沈若筠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出去的,齐婆婆自她走后,便一直在寿康宫外等着。沈若筠见到她,却也不敢在外说殿中事,只是靠在齐婆婆身上,齐婆婆将她抱起来,她就紧搂着齐婆婆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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