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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疑心他们都有病,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净给旁人找不愉快。”

“这话是能浑说的?”

“可我就想骂他们,我也知道不该顶撞周娘娘……可她这样说我长姊,我心里恼极了。”沈若筠吸吸鼻子,脸上挂着的泪也顾不得擦,还有许多苦水儿要往外倒。

陆蕴等她哭了会,方拿了帕子递给她,沈若筠接来擦了擦眼睛,又拿来擤鼻涕。

“别恼了。”陆蕴极难得地说了句软乎话,“过几日瞧吧,人做错了事,总不会没有惩罚的。”

沈若筠点点头,把擦过眼泪鼻涕的帕子还给他,陆蕴面不改色地接过来丢一边了。

“下次可不许了。”

第二日艾三娘来换药时,如约带了一个面人给沈若筠。那面人捏得活灵活现,是个穿银甲手持红缨枪的穆桂英。沈若筠喜欢得不得了,还让早园去腾出妆台上一紫檀木盒,又往里面垫上细绸布,才舍得把面人放进去。

早园不理解,莫说那上等的紫檀木盒,便是里面垫的布,恐都比面人值钱些。

沈若筠把盒子小心地放在床榻里侧的枕边,与二人道,“这个面人捏得像我长姊,我要收着给她看。”

艾三娘替她重新换了药,又绑好了夹板,应和道:“是有些像,我本想要给你带只大老虎,可巧见他刚捏好这个,当真是栩栩如生,我想你定会喜欢。”

艾三娘换了两天药,后面便是五天换一次,等到八月中,才拆了夹板。沈若筠其实早觉得好了,只是陆蕴和艾三娘都是极谨慎的人,硬生生多等了些时日才给拆。

沈若筠早就躺得全身骨头都痒痒,拆了板当即跑去花园看秋千。陆蕴扎的这个秋千位置极好,正挂在那棵枝繁叶茂的香樟树上,不仅遮阳,连蚊虫都没有。

三个小姑娘轮流打了会秋千,比谁荡得更高些。

沈若筠玩得满头是汗,齐婆婆来寻她,拿帕子细细替她擦了,说宫里又来了传话的内侍。

“不是又要进宫吧?”沈若筠心下直打鼓,进去前厅,见那内侍眼生,下巴上还有些青色。

内侍见到她进来,和蔼地问她如今是否大好了。

沈若筠见他俊秀,语气又十分和蔼,生出亲切之感来:“我已好了。”

内侍将官家的话带给她,令她五日后,去太学上课。

陆蕴照旧包了金饰,在送内侍时不动声色地塞给对方,内侍推了东西给他透底道:“不必担心,原是官家觉得女子也可读书,便叫人在太学新设了女学,三位帝姬也是要去的。”

陆蕴多方打听,汇集了几处消息才确定了经过。在沈若筠离宫后,赵殊杖责了周皇后的几个宫人,许是还有些外人不知的矛盾,前几日从慈元殿出来后,要将三个女儿送去宫外读书。

赵殊想办女学,没提便知反对者必不会少,可他与朝臣交手多年,还是有办法堵这些人嘴的。他心知若是自己提,便一定有大臣宁愿死谏也不肯,便找了由头,说是太后梦见先皇,先皇嘱咐如此,不遵是为不孝。一顶这样的帽子压下,便将这些臣子给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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