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遥知睫毛动了动。
过了会儿，裴池回到卡位，坐下后视线注意到台几上的空酒杯。
还放在原来的位置。
他视线一挪，看着手托着腮，低头在台几摆弄纸牌的顾遥知，白皙的脸颊上透着明显的红晕。
“……”
顾遥知翻开一张牌，忽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眼前，按住那张牌，她愣了下，抬起眼时对上裴池的视线。
男人低着眉眼，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敲了敲那只空酒杯，“偷喝了？”
顾遥知目光落在那只酒杯两秒，又略微迟钝地看向裴池，“喝了一口。”
裴池微微挑眉，仍看着她。
感受到男人的眼神，她继续说：“然后我觉得挺好喝，就都喝了。”
说完，顾遥知笑了笑，漂亮的眸子染上一层迷蒙，模样显得娇憨，“味道不错。”
“……”
裴池表情微松，嗓音里透着无奈，低声问：“难受么？”
顾遥知盯着男人，与他对视几秒，唇边的笑容渐渐收敛，“好像……有点。”
裴池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顾遥知又温吞地开口：“不是，喝酒。”
他盯着她的脸：“那怎么难受了？”
顾遥知意识没那么清醒，像是没听进去他的话，没再吭声。
沙发里的几人都喝的不少，只有裴池和宋景没醉，他黙了黙，抬头看向宋景，“班长，帮唐楠给她男朋友打个电话来接一下，这俩人也帮着管一下，我先带着她回去了。”
宋景看了眼顾遥知喝醉了的模样，点点头：“好，那你们路上小心。”
裴池搂着顾遥知从酒吧出来，在路边叫了辆计程车，把她扶进车里，关上车门，从对面上车。
他跟司机报了地址，回头刚要给顾遥知系安全带，胳膊却被她抱住。
她这个样子，莫名让裴池想起她上一次喝醉，在车里紧紧拽着他袖子的模样，他舔了下唇角，饶有意味道：“这又是怕我不管你？”
他任由她抱着胳膊，另一只手给她系上安全带，又打开点车窗，让夜晚的风吹进来些。
而后低头，扫了眼她半睁的眼睛，眼皮耷拉着，像是醉酒的难受，又像是白天出去忙，现在有些累了，情绪显得低落。
他肩膀稍低，胳膊又递过去些。
顾遥知脸枕着男人的胳膊，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清凉的风吹到脸上，她动了动唇：“裴池。”
“嗯？”他低头。
顾遥知嘴里嘀咕了句，“我错了。”
看着她略显乖顺的模样，裴池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语气带着指责：“还知道错了，以后再偷喝酒，就给你扔路边，听见没？”
顾遥知没说话，只静静地靠着他。
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之前在酒吧里和许皓天的对话。
想起那家酒吧跟顾遥知大学学校很近，许皓天也随之想起来什么，对她说：“我记得那时候我给裴池开的酒店，也是在你们美院附近，只隔了一条街吧，那时候他是真的喝多了，一路上嘴里都在嘟囔着什么。”
“好像是……”许皓天回忆了下，“哦对。”
“生日快乐。”
这话说完，桌上的几个人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因为之前还提起来顾遥知下月初的生日。
气氛沉静了半响后，许皓天犹豫地问：“顾遥知，所以，裴池那次是去找你的？”
顾遥知神色有些发怔，沉默两秒，她摇了摇头，轻声回了句：“不是。”
大二的暑假。
她学校附近的酒吧。
醉酒后说了，生日快乐。
她希望是她想多了。
希望，不是去找她的，只是碰巧路过那里。
顾遥知抱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缓缓抬起头，对上裴池的视线，温吞地开口，“你去找过我吗？”
裴池没明白，挑眉问：“什么？”
她声音带着醉酒的含糊：“我之前在酒吧里，听许皓天说，他说你大二的暑假，去过我学校附近的酒吧。”
裴池神色一顿，视线落在她脸上。
“他还说，说你喝醉后，说了“生日快乐””顾遥知紧抿了下唇角，一双眼望着他，又重复问了遍：“所以，你是去找我的吗？”
外面路灯昏黄的光影映入车内，忽明忽暗，裴池眼眸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看不出在想什么，而后低声说：“然后呢？如果我说是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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