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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可以回答她的问题,这种即将面临失去儿子的痛苦,简直让她痛不欲生。直到骨髓匹配的消息传来,何盈姿才重新燃起了生活的信心。

他们夫妻没想到,这个叫林薇的小姑娘,她也同样经历过亲人罹患癌症去世,她居然是如此平静地去看待死亡的。

秦秋云抽了一根香烟,他沉默片刻,指尖点了两下,有烟灰落到了玻璃桌上,道:“小浚他因为化疗……如今的样子和以前大相径庭……头发都掉光了,人也瘦的不成个样子。他一直害怕同学们说他丑陋像个怪物,所以不愿意见任何朋友同学。”

何盈姿明白丈夫的意思,儿子的自尊心很强烈,不愿意在任何同龄人面前丢面子。既然林薇照顾过癌症晚期病人,那么她应该可以去适应这样一个白血病患者。

“薇薇,后天我要去送餐,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小浚吧?”

她想让这个温柔看待死亡的小姑娘,给儿子一些生活的信心。

第006章 浚生

隔日上课的时候,林薇可算体会到了一把什么叫奥赛班与普通班的距离。

下午最后一堂课是数学,陈老师拿了一张奥赛班的卷子当随堂测验,要求45分钟内全部做完。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林薇还有点恍惚,她还没来得及看完所有题目,组长就把卷子给收了去。

陈老师收上来一一过目,除了个别卷子以外,其余卷子上都是大面积的空白,班上死气沉沉鸦雀无声,所有同学都在等待着老班的雷霆震怒,祈祷暴风雨来的温柔些。

不一会儿,陈老师居高临下道:“全班一共50名学生。20个人只做出来了一道,13个人做出了两道,10个人做出了3道,还有6个同学一道都没算出来。纵观我们整个班,只有周铱然一个人做对了四道题!”

“可人家奥赛班的同学平均做出了5道题,半个班的人都能在45分钟内,把这些题全部算对!”

“你们和人家有可比性吗?!”

“我知道,有些同学觉得自己是重点高中的学生,自以为很了不起,自以为考个本科轻轻松松。但老师要告诉你们——你们根本没资格骄傲自满!”

“人家眼中最简单的随堂测验,你们却一道都做不出来!到了高考,你们拿什么跟人家去比?”

“就算过了高考,以后上大学踏进社会,你们难道就比得过人家吗?!”

“这个社会的资源是有限的,财富也好,事业也好,并不是劳者多得,而是有能力者多得!”

“踏进社会以后,你想多占一点资源优势,要么家庭条件比别人好,要么学习能力比别人好,要么长相天赋比别人好,你们觉得自己是占了哪一样优势?!”

“现在都高二下学期了,你们还再混吃等死的话,一步步落后于人,那就是一辈子落后于人!”

“明天每个人交一篇心得体验过来!1000字以上!”

……

一句句震耳发聩,陈老师骂的是酣畅淋漓,骂的是全班人头都不敢抬一下,总结语是那句班主任的经典名言:“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一届!”

放了学,许多学生都羞得没脸去吃晚饭,默默留下来写一千字的检讨。

连班花陈甜甜都没走,她捧着卷子沮丧道:“数学这么难,我都不想考大学了,我要去上霍格沃兹魔法学院,用时间转换器穿越到过去,把第一个发明数学的人给消灭掉!”

付心田正在用脸摩擦卷面:“啊啊啊,薇薇!你看看这些题目都是什么玩意?!我一道题都没有解出来,他们奥赛班的学生都是怪物吗?!他们是不是人均智商160啊?!”

“没错,奥赛班的学生都是一群怪物,人均爱因斯坦。”

林薇同样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只答对了两道题,剩下的四道题连个解法思路都没有。

“我看这些题很简单,用分类讨论法加函数单调性分析,不就能解开来了?是你们自己不好好学数学。”周铱然一脸你们理解力不行的表情,她的卷子可是陈老师唯一没有骂街的范本。

“周铱然,你也没必要说别人没好好学吧!”付心田吐槽道:“也不知道是谁经常在班上炫耀,自己是小学奥数比赛冠军,初中经常替学校出去比奥数。那你数学这么好,怎么沦落到我们普通班里来了?!你怎么考不上奥赛班呢?”

周铱然递过去一个大大的白眼:“我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本来我的成绩是稳上奥赛班的,只是去年期末的英语卷子太难了,我才跟你这种人在一个班!”

“哈,你承认了吧?你的英语成绩还没我好呢!”付心田丢过去一记暴击,她还是有英语这项优势科目的。

林薇看不下去了,再吵下去谁都别想放学:“好了好了,大家别闹了,考差了一次也不算什么,赶紧回宿舍去好好检讨吧!”

与其坐在这里抱怨自己这不行那不行,她更想节省下时间留着做作业。

另外:她还要跟何阿姨一起去探望秦浚生呢!

***

市一院血液疾病研究中心住院部,这里是个完全陌生的白色世界。

初次踏进这里的时候,林薇看见了一个光头女人站在病房玻璃窗后。有个小女孩伸出双手,朝着女人喊了一声:“妈妈!抱一抱!”

光头女人笑了起来,隔空给了孩子一个拥抱,目光中荡漾着无微不至的母爱。但她始终没有走出玻璃门,也没有真正给孩子一个抱抱。

她看过白血病的资料,到了晚期的时候,病人全身免疫系统崩坏,绝对不可以接触任何无菌室外的人。一旦感染的话,任何微小的细菌和病毒都可能要他们的命。

“何阿姨,秦同学他现在可以见外人吗?”她的目光转到了另一位母亲身上。

“可以。待会儿我们去隔离室准备一下,穿上隔离衣和口罩,随身携带的物品都要经过紫外线消毒。这样就可以进病房和他说话了。”何盈姿牵紧了林薇的小手。

到了隔离室里,何盈姿先脱下了衣服,进去冲了个澡,这是穿隔离服前的准备工作。

林薇也有样学样,全身冲了三遍以后,她们两才换上了防护服,接着走进消毒室,林薇把书包放在紫外线灯光下消了毒,最后才能走进无菌负压病房。

这一小段路上,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消毒药水味,高大白墙沉默严肃。林薇抬头看了看灯光,感觉有一些头晕目眩,周围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氛围,静谧无声到可怖。

“你害怕吗?”何盈姿问道。

林薇知道:这是何阿姨自己害怕了,才问她害不害怕,好从中汲取一点点感同身受。

她经历过这样的事,只能安慰道:“阿姨,如果我是你儿子的话,我希望我妈妈每次来探病,都是开开心心的样子。没有哪个孩子希望看到的是妈妈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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