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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跟戳韩老娘肺管子上似的,韩老娘摇摇晃晃就要起身,“放你娘的屁。我们凤儿那是城里上过初中,有大文凭!你们去过城里吗?你们在城里上过学吗!我们凤儿铁定要嫁给城里人。你们这些字都不认识的小娼妇又懂什么!城里姑娘都是二十多才结婚!”
杨大婶一点不虚韩老娘,啐了韩老娘一口,“我是不懂城里姑娘什么时候结婚,但我知道谁要是月月拿着我的钱,还作践我孩子,我非拿刀追着她砍不行。”
韩老娘气的眼里都要喷出火,“谁作践他孩子了!我是他娘,他养我是他应该的!谁家的丫头片子不是拾着别人的衣服长大的。丫头片子我没给她淹死河里,还不够心善吗?顿顿吃馒头鸡蛋,她倒是想,她有那个命吗?”
“你们家韩凤就有这个命了?”
“废你娘的话,我们家凤那是山里的凤凰,注定要嫁给城里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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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嫂摇摇头,韩老娘真是心黑透了,没救了。
她热闹看够了,起身拍拍屁股,带着儿媳妇走了,边走还边大嗓门地跟媳妇讲,“这人啊真不能做黑心事,做了都报应在孩子身上。谁做了亏心事,家里铁定有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还山凤凰,我呸,就怕是个野鸡插着花自己把自己当成了凤凰了。”
“说谁呢!?”韩老娘扶着门框骂,气的手都发抖,“说谁呢!你这个老毒妇,也不怕以后你儿子生孩子没屁.眼,生闺女都是那骚.浪贱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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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要不是杏花带着村里赤脚大夫过来,韩老娘还能扶着门框再骂一会儿。
就这,韩老娘还嫌过瘾,掐着杏花胳膊骂道,“让你请个大夫,你走这么慢!你是不是存心不让我儿好过!我儿命苦啊!摊上你这个毒妇!我掐死你,你这良心让狗给吃了的贱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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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是韩老娘骂骂咧咧的声音,屋里韩竟正喂晨晨吃桃酥。
桃酥是用面粉、油、芝麻、白砂糖和鸡蛋做成的,都是顶好的精细粮食。
入口酥脆,味道香甜。轻咬一口,酥的掉渣。抿上几口,即化在嘴里,满嘴都是芝麻香气与面粉的细软。
一斤都要大几块,还要细粮票。
就是一般的工薪家庭,买上两斤桃酥,那工资也要去个小多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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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晨本就年纪小,不记事。跟着亲妈那会儿,亲妈也没多把她当个宝,自然也舍不得给她买这些精细糕点。这又算过了一年的苦日子,自然也没尝过桃酥的味道。
猛然被递到嘴边,闻着上面飘来的香香甜甜的味道,晨晨咽着口水,抱着韩竟手腕大口吃起来。
小手紧紧抱着韩竟的手腕,狼吞虎咽,吃的头也不抬。
韩竟只觉得心酸,抱着晨晨喂了一个比她小脸还大的桃酥,又喂着喝了小半碗水,才把闺女哄睡着。
看着闺女睡得通红的小脸,韩竟心涌起深深的愧疚,亲了亲闺女小手。
韩竟半躺在床边,脑子想着以后,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出发前政委给他说的转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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