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低下头，轻轻的吻在她的泪水上,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软弱的胆小鬼, 不敢告诉你真相, 也不敢开口问你，我怀念我们曾经在一起的那些时光，却又不敢去想我不在的时候, 你该有多害怕和难过……”
许瑶从来不知道，他有多自责。
曾经她的每一次哭泣，后来每一次想起来，都像是针扎在在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那种尖锐的疼痛，甚至让灵魂都能战栗起来。
他花了很长时间整理所有的记忆碎片，并且把上一世与这一世的记忆分隔开来，然而越是接近成功，越是让他恐慌。
因为他发现，比起上一世他突然的离世和这一世的遗忘，许瑶经历了太多他所不知道的苦难。
他一直想要弥补，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都觉得自己做的远远不够。
“原谅我，好吗？”
许瑶摇摇头，想说自己从来没有怪过他，喉咙里却像是被堵住了，酸涩的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有泪水不停的从眼里滚落出来。
尹邵城柔声道：“瑶瑶，告诉我，上一世我走了之后，你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许瑶想要开口，却忽然意识到什么，抬起眼睛看向他。
他漆黑的眼眸又深又沉，像是夜幕下深邃的海水，毫无波澜的平静底下隐藏了太多东西，那种无声无息而又巨大的悲哀，瞬间就将她淹没。
她终于明白了。
尹邵城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来惩罚他自己。
所以他不再对她遮掩他拥有上一世记忆的事情，就是让她一点点的发现，埋怨他甚至恨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而这些，许瑶都的确曾有过，她埋怨过他，也怪过他，甚至一度觉得他是故意的。
他的确是故意的，故意用这种方式。
如果她告诉他上一世她死亡的真相，对他而言，无疑又是一种沉重的惩罚。
不管她是到老而郁郁而终，还是因为别的原因结束生命。
可是这些根本都不是他的错。
他明明……承受的一点都不比她的少啊。
尹邵城看着她的眼睛，“瑶瑶，告诉我，好吗？”
许瑶摇摇头，拿下他的手，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如果我说上辈子我又嫁了人，活到很老很老才死去，你信吗？”
尹邵城眼眸闪烁了一下，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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