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绿洲像是蔓延开的水泽,逐渐以陈亦辞为圆心往外扩散,长出了粉红白黄的各色小花朵。
在冰天雪地中,只有陈亦辞脚下繁花似锦,绿意盎然。
见神明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陈亦辞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我有个方法。”
“不如我唱歌给你听吧,别人听我唱歌都会发笑,我的歌声应该能让人心情变好。”
神明抬起头看他。
陈亦辞不待他回答,自顾自把早上那首破音破到青藏高原的青藏高原又唱了一遍。
带着喜感的歌声在大殿蔓延开。
接着是漫长的沉默。
漫长得过了一个世纪。
周围依然狂风肆虐,没有任何变化。
陈亦辞有点沮丧,蔫蔫的像只耷拉耳朵的小狗。
此时,一个像冰的声音,从他上方缓缓传来:
“你不属于这里。”
陈亦辞心中一惊,像是心脏被人攥紧,他抬眼看向神明,有一丝慌乱。
神明眼中平静无波,像是宣判命运,又像冷静陈述事实:
“你的声带被火灼伤过。”
“永远没有修复的可能性。”
陈亦辞愣住,手指下意识内蜷。
他自小在孤儿院长大,孤儿院遭了一场大火。
他当时被遗忘在角落,在所有孩子都得救后,他才最后一个被拉出来。
院内没有医疗条件,又因为被发现的时间太晚,所以这场火灾对他声带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这个秘密和他唱歌时发出的怪声一起,一直伴随他从三岁到现在。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声音难听,但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直到现在。
面前的男人,轻易的说出他的身世、经历。
陈亦辞望着神明,有些恍惚。
神明看着陈亦辞,眼神像是冰锥,微微俯下身,询问更像是审视,又仿佛真的带着不解:
“唱歌对你来说不是件痛苦的事吗?”
“为什么还要唱给我听。”
陈亦辞头轻轻垂着,这才注意到自己脚边长出了一些可爱的小花朵,花开的很灿烂。
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没读过几年书,词汇量贫乏,半晌才道:
“你心情好的时候,花草满山遍野,天空万里无云,空气里有鸟鸣和雨珠的甜味。”
这么美好的世界,让陈亦辞觉得,就算痛苦一点,也完全没关系。
神明抬起眼,闪过一丝快得难以捕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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