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粒早已想好理由:我这阵关注了消息,全国的棉纺厂效益都不好,听说有些厂子已经撑不下去倒了,接下来没准怎么样呢,万一咱们这棉纺厂也倒了,我花这些心思不都打水漂。
赵怡:说是这么说,这几年变化确实是大,可不事到临头,谁知道呢,不管怎么说眼下至少有个工作,不然干嘛去呢?
虽说改革开放以后,干啥挣钱的都有,就去沪市卖包子、深市打工,听说都挣得盆满钵满,可这毕竟都是传言,真要落到自己头上,挣钱哪有不难的?
就说他们这菜市场,有门路才有好摊位,好摊位生意才好做,何况起早摸黑的,挣的也不过是个辛苦钱。
国营工厂里到底不同,旱涝保收,福利也好。
唐粒:总归现在这时代,只要肯吃苦怎么也比厂里挣得多。
赵怡见她态度坚决,也就不劝了,只说:那行,你把东西放这儿,我找我舅都给你处理了,回头有什么要帮忙的,也尽管开口。
赵怡的舅舅在工商所,不止管得着菜场,副食品店商店什么的也管得着,东西交给她自然不愁出手。
谢过赵怡后,唐粒从菜场出来,慢慢往家走。
她的脑子里有原主的记忆,所以对这个世界并不陌生,但从灯红酒绿的现代化大都市,一下到了八、九十年代的小县城,还成了另外一个人,终究哪哪儿都觉得别扭。
这个世界街道狭窄,房屋破旧,连天空仿佛都分外阴沉。
唐粒边走边在心里打算着下岗以后怎么解决生计,她倒是想重操旧业,可一方面这时大陆演艺圈方兴未艾,另一方面没钱没人脉她也没法子做经纪人。
当然,想这些都太远了,现实是,甭说经纪人了,她现在首要面临的,是解决工作和温饱问题。
快到机械厂宿舍大院时,唐粒一抬眼,忽然看见拐角梧桐树底下站了个人。
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身高腿长,眉眼周正,穿一件挺括的灰色呢大衣,搭一条条纹羊毛围巾,黑色西装裤,脚上黑皮鞋锃光瓦亮。
哪怕以唐粒行走娱乐圈的挑剔眼光来看,这颜值和衣品也没得挑。
这人唐粒当然认识,因为他就是书中原主从女主章雪手里抢来的对象祁振,也就是后来败光家产害原主凄惨死去的无良丈夫。
这样貌,难怪书里形容他是个绣花枕头。
原主父母都是安县机械厂的职工,在机械厂宿舍大院里分了两间房。而祁振呢,父亲是安县机械厂厂长,自然也住在宿舍大院里。所以严格来说,原主和祁振虽说算不上青梅竹马吧,那也是从小认识的。
但毕竟一个是厂长公子,一个是普通职工子女,其实来往并不多。
倒是女主章雪,长得端庄秀丽,各方面都优秀,父亲又是机械厂技术骨干,很得祁振父母的喜爱。
按照剧情,原主勾搭上祁振是半年以后的事情,目前她跟祁振还是清清白白的。
就他们现在的关系,路上遇见了,也完全不用打招呼。
唐粒只当自己没看见,径自往前走。
谁知祁振居然开口喊她:唐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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