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上个月她把事情跟祁振挑明了,祁振嘴上说着不乐意,转头还是买了电影票去约了人家看电影。
刚才见他急匆匆地出去,去的又是宿舍筒子楼的方向,苏向雪想着应该就是去找章雪了。
祁振摘了围巾挂在衣帽架上,懒淡地说:关章雪什么事情。
苏向雪奇怪了:你急急忙忙出去,不是找她去了?
祁振摇头:不是。说完径自耷拉着眉眼往自己屋里走,苏向雪喊他吃饭,他淡淡回了句不饿。
祁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晚,也没睡觉,就呆呆地躺着。
他记得读书时学过南柯一梦,他也做了一场大梦,只是梦里没有金榜题名,也没有征战沙场,梦里他还是祁振。
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心气高,谁也不服,其实是眼高手低,一事无成,后来老头子病去了,他就开始赌博,赌得倾家荡产。
然后有一天他回到家发现妻子躺在床上已经没气了,六岁的儿子趴在床前还哭着喊妈妈我饿。
那一瞬间,他眼泪就下来了。
赌红了眼的时候,他把家里能卖的都给卖了,总想着哪天能翻盘,可没等他翻盘,唐粒就死了。
当初他妈让他娶章雪,他嫌人家成天正儿八经跟个教导主任似的,没意思,后来唐粒黏上来,他倒觉得有趣,一来二去的就跟她结了婚。
婚后倒也过了一段平静甜蜜的日子,后来渐渐地他就听到些流言,说唐粒为了留在棉纺厂,跟车间主任高兵有些不清不楚的。
他哪里受得了这个气?!一怒之下跑去把高兵揍了一顿,家也不回了,在外面游荡了几个月,然后就开始赌博。
唐粒纵有万般不是,可那几年他赌博,他败光了家产,他成了别人眼中的蝼蚁,她却一直带着儿子守着他。
唐粒死后,他幡然醒悟,咬着牙拼命去挣钱,打零工,摆地摊,开摩的,卖盗版磁带反正什么来钱就做什么,一点一点把家业给挣了回来。
他没再娶,后来事业有成,活到七老八十寿终正寝,临死前想起唐粒,依然后悔不已。
谁知再睁开眼却发现他重生了,回到了年轻时候,这时候他刚刚约了章雪两次,跟唐粒还不熟。
脑子还乱糟糟呢,他忽然想起似乎就在这不久后棉纺厂下岗了一批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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