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得有些神志不清,痛苦不堪地将刀对准自己微微凸出的小腹,喃喃道,还有这孽种,我绝不能生下这种不人不魔的怪物,绝对不能让他成为下一个你
他也得去死,他也得去死!
男人徒手握住了匕首,他手心鲜血淋漓,我隐瞒你这么久,是我的错。你怨我恨我,我都会坦然接受。
那你杀了我,能放过自己,放过我们的孩子么?
幻影到此化为泡沫,因为顾景尧迅速收了伞。
他面色阴沉,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身躯紧绷,额角的青筋直跳。
裴娇显然没想到,顾景尧的母亲竟要杀了他。
他和他的父亲是上古魔神一代的血脉,她的母亲杀了他的父亲。
饶是她一个外人看见这般场景都觉得难以置信,更何况是他
她蹙眉看着少年单薄孱弱的背影,缓步走上去。
他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没有回头,他注视着那把鲜红的伞,低声道,我记得很清楚,在我幼时,我的母亲掐着我的脖子,她说我脏,生下我是她的罪孽。
他的眸色压抑深黑,死死盯着那把伞,仿佛游走在失控濒死的边缘,下一瞬,体内的戾气和杀意便要宣泄而出似的。
他看向她,娇娇,你也觉得我脏么?
裴娇静默良久,你很可恶,性格也不好,但是
她轻声道,不脏。
顾景尧低垂着头,沉默了一会,随后露出一抹笑。
他像是一个随时都会失控的杀器,而她便是那把血腥之剑的剑鞘。
她能掌控他的一切情绪,只要剑鞘不离剑,一切都不会变。
随后,他攥紧了她的袖摆。
不论她是出于怜悯还是如何,只要她不嫌弃他,不因此厌恶他,他就满足了。
他曾经因为身上流着血被世人追杀折磨,但他从不觉得自己有错。
既然他们容不下他,那他便让他们永远闭嘴好了。
可是自从遇见她,他开始无比痛恨自己肮脏的身世。
他攥着她袖摆的力道格外紧,像是濒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裴娇知道,他远远没有表面这么平静。
但她其实并不擅长安慰人,只得在沉重的气氛中再度前行。
中途的机关阵法被鬿雀和烛龙一一破解,故而还算顺利。
直至路的尽头,出现了一面镜子。
裴娇的目光不由得撞进那面镜子,镜子中照着的竟不是她的面容。
眼前的镜面漾开一阵涟漪,她在镜子中看见自己和魏明扬正在争夺一个东西,他们二人打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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