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人挤人,月书地上躺着已经开始碰瓷升级了,坐在人后的青年慢慢吃鱼,听着那些闹嚷嚷的声音,他从袖子里取出白日绘的画。
目光落在女人面上,宋希庭叹息一声,沾了鱼汤的筷子轻轻点过。
白瞎了这样一张好画。
又过一会儿,午三娘擦泪回到自己的锅碗瓢盆面前,月书带着讹到的一笔钱走到宋希庭身边。那鼻青脸肿的男人灰溜溜地离开,临走时脸上重新挂彩。
月书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钱上交,然后认错。
宋希庭还是看画,淡声问道:我要的东西呢?
如此明知故问,肯定生气了,方才撞到人他没有分毫要搭理的意思,月书心下有了判断。
宋希庭只是面上的好相与人,昨夜与他初次见面,一夜之后就能被调到他身边,这当中原因,极有可能与捉的奸有关。此人看似和善温柔,实则阴的很,要防备。
少爷对不起。
月书忏悔,开始抹眼泪。
你本事挺大,让你买东西,竟还赚钱了。宋希庭折好画纸,扫了眼桌上的钱,拨出十枚干净铜钱。
当时脑子一热,生怕被人讹了,这才如此。
宋希庭望着她脸上的红痕,乌浓浓的眼眸里意味不明。
月书与他对视,分明居高临下,但咫尺之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同,便垂下眼。
她身上还有些钱,到时候能还给替夫赔钱的午三娘。
她也是讹到半途才知晓这废物男人有老婆,老婆就在巷子里替人加工食物,辛辛苦苦赚点钱都给这狗人扫尾。
这一次午三娘攒的一点钱大半还了债,剩下点拨出去替丈夫平息这场碰瓷闹剧,如今口袋空空,回到老地方女儿也不知跑哪了,自己一个人蹲在堆成小山的碗碟之间默默洗碗,越想越憋屈,手上一滑,摔了个碗。
这声脆响如刀,直她心窝里扎。看着破了口子的手,劳累过度的妇人泪珠藏不住,滴滴往洗碗水里掉。
娘,吃元子么?
秀秀买完东西从另一头过来,见巷子里人散了爹也走了,娘在哭,心里难过,蹲下来正想把好吃的递过去,哪知道午三娘已经在崩溃边缘,红着眼几乎说不出半句话。
你哪来的钱买这些?
秀秀被吓了一跳,护着另一手上的东西解释道:那里有个人让我跑腿,剩的钱叫我买点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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