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枝盯了李休宁一些时日,见他确实是个无实权的闲官,一副富家子弟的浪荡做派,便将目光多移到宋希庭身上。
那日宋希庭在月书门前守了一夜,见屋里悄无声息,第二日不等天明,到底是压不住心里的担忧,叩门三声后推门而入。
床上的少女面色发红,烧了起来,一声不吭缩在床脚,汗湿衣裳。
这之后但任凭军医如何下药诊治,月书都是昏迷不醒。
宋希庭夜夜在她床边打地铺,仔细看,发现她又长开了些,烛光下,眉似远山,春水盈盈,自有一股娇媚。月书身上的伤痕一点一点退散,他循着痕迹,似乎看见了自己不在时她吃了多少苦。
宋希庭抓着她的手,不知为何,轻轻唤了月书一声。
床上的女子没有半点反应。
他像是冥冥之中早有一种预测。
她不在这里。
一连过去时日,宋希庭逐渐忙碌,等到李休宁的戏做足了,凉州卫里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火落赤攻城前一日,少年单枪匹马,星夜疾驰百里,连换三匹马,就近赶往高古城堡。堡内一千兵卒随他驰援五花城,半途中,早被宋希庭留在一片胡杨林中的千人与之汇合。
宋希庭用番兵,但绝不会信蒙古的降将。
五花城内,四座城门开启,一线月光垂落城楼之上,火光照亮女墙,但见守城的汉兵尽数被换下,旗帜倒置。
三更时分,城外狂风怒卷,万里沙潮遮天蔽日滚滚而来。
而桃李蹊中,羌笛悠悠。
吉枝侧耳听着楼上的胡笳曲,提鞭去了楼外。
长街长,月光孤,风又起,兵刃寒。
凉州卫卒三人一队,各自分散,客栈里已然只剩下掩人耳目的护卫。
宋希庭将怀里的人悄悄送到桃李蹊后的一处民宅里,这处民宅紧挨着吉枝的住所,便是两方刀剑相交,亦不会出大事。
果然,门外的两个蒙古兵门还未撞开,便被不远处的汉子喝止动作。
火光弥漫,许久未见这等杀烧抢掠的场面,一手促成这等结果的年轻胡商叹了声,手里鞭子一挥,跌跌撞撞与他擦肩而过重伤妇人应声倒地,几个跟过来的兵卒不敢上前,左顾右看,又去了别处。
院子里的少女等这一片吵闹声消退了一二,悄悄把门打开,只是好巧不巧,与路过的胡商打了个照面。
吉枝:
月书:
陡然回过神的少女撒腿就跑,脸上暗红的药膏被火光一照,现出浅浅的红晕。
火落赤部的骑卒在前冲散了城中百姓,化整为散的凉州兵时而能见一二,多是被人撵着跑,昔日繁华之所地上尽是百姓的尸体。
月书踩着血水,心脏狂跳不止,就跟做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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