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竹有些无语,袁孟春虽然是个端和的姑娘,可对于优伶之辈,骨子里还是固守官宦之家的成见,也就是自己跟她从小到大的情分,否则她的心里或许也像初夏一般,把渔帮之人看作下九流,可这不怪她,世俗之见,孟春也不能免俗。
云飞白可不是沽名钓誉之人,他是真的厌倦了声色场,想要退步抽身的。覃竹辩白道。
说的好想你倒是他的知己。袁孟春心里不认同,但也没争辩,笑着打趣覃竹。
既然只演三天,机会难得,那你去不去?
我不去。袁孟春略红了脸,在离开澶州前,我还是不要随便抛头露面了,何况今晚上哥哥在观海楼约了人,若是碰上了不免尴尬。
文清哥哥今晚也会去?
是啊,昨晚二哥哥说跟着顺王一块来的,有位什么周大人,想要见哥哥。似乎是个要紧的人物,定了今晚在观海楼相见。哥哥一大早就去安排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哦。覃竹眼睛转了转,你不去便罢了,你且缓几日,等心情平静些,我再陪着你出去散散心。
说着话外面有人轻轻扣门,然后门轻轻开了个缝,有个稚嫩的童音问道:大姑姑,是不是竹子姑姑来了?
袁孟春和覃竹的脸上都露出笑意,只顾着我们聊天,把火娃忘记了。
覃竹亲自去开了门,门外站着几个丫鬟嬷嬷簇拥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娃娃穿了鹦哥绿的绸褂子,带着金项圈,眉目精致,粉装玉琢,只是有些瘦,就显得头格外的大。他见了覃竹,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挣脱开牵着他的嬷嬷,张开双手向奔了过来。
竹子姑姑,你好久不来看火娃了,火娃想你了。
覃竹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在他软嘟嘟脸蛋上亲了好几口,火娃,姑姑也想死你了。让姑姑抱抱,看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长肉肉。
火娃扎在她怀里,两人嬉笑作一团。覃竹从手腕上解下串圆溜溜的七彩珠子,这个给火娃玩。
那珠是琉璃做的,每一颗上都绘了精巧的小动物,也有小猪小鸡,也有兔子老虎,花花绿绿的十分好看,覃竹一贯能淘弄来些稀奇古怪的西洋玩意。
袁孟春笑着嘱咐跟火娃的丫鬟,回去找个绦子,把这个给他挂在衣服上,正好让他认认小鸡小猪。
火娃在覃竹怀里咯咯的笑个不停,袁孟春心里叹了口气,兄长这个独生子得来不易,从出生就时常生病,也请了大夫,说是胎里弱,也请了高僧算命,说是五行缺火,故而起了小名叫火娃,满府里都这么叫。
火娃平日里蔫蔫的,跟外人说话战战兢兢,唯有见到覃竹就亲热的不得了,又笑又叫,有了几分男孩子的朝气。孟春有时候想,若是兄长坚持一下,或许她就会跟覃竹成了亲姑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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