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沃夫林先生。”西尔维亚搬了一把小马扎放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随后她在草地上盘腿坐下,“你一看就是不会在黑湖边上席地而坐的人。”
“确实不会。”霍德尔毫不客气地在小马扎上坐了下来。他还想说什么,就被突然飞来的鸟哥吓了一跳。那只傲慢的鸟一头冲进了西尔维亚的怀里,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臭鸟,看我把你给惯的。”西尔维亚捂着肚子取下了鸟哥带回来的信。“唔,不过你工作效率确实是很高。”不出她所料,就是弗雷德写来的回信,“你就不问好奇谁写的?写了什么?”
“你如果想告诉我的话,你会自己说的。”霍德尔耸了耸肩。
“弗雷德说他今年不要生日礼物了,但要我世界杯的时候和他们家一起行动去看比赛。”西尔维亚看向霍德尔,“说起来你去看世界杯吗?就在英国举行。”
霍德尔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小天狼星邀请过我,我那时候已经买好船票了。我在世界杯开赛之后那天就得走。到时候不管赛事会持续多少天,我都会隔天马上走,记住了吗?说好来送我的。”但他没想到西尔维亚突然间笑了起来。“笑什么?”霍德尔扯了扯嘴角。
“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我们俩相处起来很不费劲。不用多说废话也不会多管闲事,莫名其妙地很舒服。”西尔维亚笑着摇了摇头。
“因为与人相处要懂得分寸。”霍德尔冷漠地吐出了几个词。
“你看。”西尔维亚指了指头顶茂密的树冠,“外面的那一棵树跟我家的梧桐树的树冠交叠在一起,夏天躺在这里总是舒服。”
“嗯。”霍德尔只是点了点头。
“你听过树冠羞避吗?”西尔维亚轻轻叹了一口气,放慢了语速,“那是在热带有些特别的树种会有的自然现象。即使空间很拥挤,相邻树木的树冠也互不遮挡,它们会心照不宣地留下一道道透出阳光的开口,从下往上看时就像拼图一样。”
“等我走到那里,我会去看看的。”霍德尔再次点了点头。
“和我们很像,不是吗?”西尔维亚笑了起来,“我们总是不用多说什么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互相关照,互相迁就。我说到这份上了,你可别泼我冷水啊!”
“那……”霍德尔抬头指了指茂密的绿荫,“谁才是那个和你惺惺相惜、纠缠牵绊的人?”
他问完就笑了起来。原来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永远触碰不到她。他知道西尔维亚此刻一定会沉默,而且沉默再久也找不到答案。他再一次对自己体贴的聪明和理性感到厌烦。有些时候做个笨蛋也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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