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川却不受影响地垂眸仔细观察着。战场上这样的尸体并不罕见,他习惯了。
万古川的目光扫过吹笛人的脖子,眸光微动,他看向对面的林泓,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他也看看。此时他们离吹笛人太近,还不益开口,万一他还能听见点声音呢。
林泓愣了一下,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怎么了?自己脖子没东西啊?
万古川看着他的反应沉默了,又抬手指了一下吹笛人。
哦,是吹笛人的脖子。林泓的目光艰难地绕过血淋淋的缺口,看向他脖子。
月光微弱,但是林泓还是看到了他脖子上有一片坑坑洼洼并不平整的皮肤,这是——烫伤留下的疤痕。
林泓抬眉,这么巧的吗?
这是刘嬷嬷的儿子。
林泓想起刘嬷嬷慈祥温和的模样,听过她天天念叨着自己的儿子,此时心头不禁有些苦涩。
吹笛人放下他的笛子,他在原地驻足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凝视着村落的方向。
两人都站在他身旁陪他静立着。
夜风徐徐地吹,那股腥臭腐败的味道闻起来是那么悲伤无奈……
吹笛人一点点退进黑暗里,消失不见。
*
“所以,他是想回家吧。”林泓道。
可是,这就很难了。这么让他回家呢?扛着他硬冲回村落里?要是可以,这吹笛人估计自己都回来了还用得着他们?
再不然,去挖了陈朝那个说“天下不平不归家”的皇帝的坟,让他立即改口撤销此令?这更扯了。就算去绑架当朝皇帝也是不可能的事。
“怎么弄啊?”林泓牵着宝儿的缰绳,看向万古川。
他们披着夜色走回村落。
“总有办法的。”万古川看了一眼夜色。
林泓把宝儿的缰绳拴在门口,进屋拿来药和蜡烛。
宝儿身上多处抓伤咬伤,血液粘稠粘连着毛皮。林泓心疼坏了,这马平时都是被他当儿子养的,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林泓轻轻给它擦药,宝儿吃疼一动,还要给它吹一吹。
万古川就站在一旁陪着。
林泓背对他蹲下,万古川看了一眼,眉头就皱紧了。
在一旁烛火的映照下,林泓背上浅色的布料渗开了大片的血。
“林泓!”万古川伸手抓着他胳膊把他拉了起来。
“诶!干嘛?”林泓有点懵。
万古川拉着他急急进屋,“你把衣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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