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衣着质朴清贫,神情却很是温和,孩子扯着母亲的衣角,兴许是因为方才又蹦又笑太过调皮而被训了一顿,神情可怜,却也好奇地打量着林疯泓。
“三代人特来感谢公子。”女人微微欠身。
她看着林泓脖子上还未完全消下去的掐痕,面露愧色,“那日对不住了。”
那天就是她死死掐着林泓的脖子,险些让他丧命,亏得万古川及时出现,震慑走了他们。
林泓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手摸向脖子,倒也没说接不接受她的歉意,问道:“请问你们是?”
“我是吴牛之妻,离娘。”女人道,“这位是吴牛之母,姜氏,还有我和吴牛的孩子,小七。”女人示意老妪和小孩。
林泓讶然,原来吴牛家如此美满?可为何那日去他山野家中,只有他一人形影相吊?村民也只提到了吴牛的父亲。
吴牛的妻儿和母亲去了何处?怎会被剥了皮?人皮在吴牛的鬼方里,又为何藏得那么深?——就像是他不愿触碰的记忆。
月光把夜色稀释得薄凉清透,三人立在林泓面前,林泓也扯紧了大氅同他们一道立在寒风中。
离娘向他娓娓道来,“吴牛父亲与我有解蛇毒的救命之恩,我遂以身许与吴牛,与他育有一儿,就是小七。”离娘摸了摸小孩的头,小孩“哈哈哈哈”极其高兴地笑了起来。
“害……”离娘看着儿子的目光里掺杂着怜惜,又看向林泓道,“小七有些痴顿之疾,但也是个乖孩子,多教教他,他也是懂事的。”
原来这个孩子乃心恙之人,难怪做了鬼也要疯癫地蹦跳大笑。
“我从小无父无母,离群索居,能遇见吴牛也算是幸事,我们同他父母住在一起,一家五口倒也是和和美美。”离娘的手轻轻放到姜氏肩头,老人垂眸,神情有些悲切。
离娘继续道:“吴牛那时是个很好的人,跟他父亲学了些医术,能缓解自己和爹的咳嗽痹,也在尽力医治小七的心恙,山中不缺药草。有时村民生病也会求助于他,他皆是仗义相助,不受一分财物。所以村民都是极其敬重他的。”
林泓皱眉,这可和他们看到的不一样——村民对吴牛的厌恶憎恨溢于言表。
“哎……可吴牛生性敏感,他总觉得自己天生形貌丑陋,觉得村民们在用异样眼光偷偷看他,在背后议论他、对他鄙夷不屑——可是哪有!大家都在背后夸他啊!”离娘情绪有些激动。
林泓明白了,吴牛为自己的型貌感到自卑,极其敏感,总觉得别人对他有歧视——是他自己把假想的村民对他的厌恶在这鬼方里放得无限之大。
“一切都毁在那一天!他回到家中,神情紧张,心不在焉的,像藏着什么心事。”离娘蹙紧眉头,似乎又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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