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到大都很希望自己的未来能像父母一样幸福。
九零年代,计划生育还十分严格,妈妈生了哥哥之后跟其他的妇女一样被上了环,然而那种东西的存在,让她每次的例假都十分痛苦。
好在小镇上的生活自有许多空子可钻,我爸爸人脉很广,他有一个战友,他妻子上过卫校,两人开了一家小诊所,主营业务是为女高中生堕胎,妈妈忍受了十年节育器的折磨,终于偷偷在那取了环。
过去的一些事业单位没落后,孕检也没从前那般严格了,我父母开了一个小超市,收入还算可观,不久母亲又怀孕了,这次在那个诊所里生下了我。
因为终于凑出了一个“好”字,大家都在庆祝我的诞生,没人记录下准确的出生时间,因此我至今无法测算自己的星盘。
当然了,这些故事都是我从父母那里听来的。
我哥哥是个没有叛逆期的好孩子,也是别人嘴里最常提到的别人家的孩子,因为我读过他的日记,所以清楚他其实是个无聊到乏味的人,没有理想,也没有抱负,连读课外书都要记录进度,日记本里连一个与女人的身体有关的字眼都没有。
妈说他少年老成,十岁跟二十岁差不多,不会撒娇,也不会发脾气,考试不会得第一,却也掉不出前十,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一路顺风顺水,没有出过一点差错。
终于这样的哥哥,决定大学毕业后去日本留学。
他比我整整大了十二岁,因此我们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错过的。
我哥在大学里是日语系的,小语种专业男女比悬殊,不过他有我妈的好基因,又学会了弹吉他和唱粤语歌,女朋友大概是不少的,我没见过,只听妈说过。
我哥大学毕业的那个暑假,我才十岁,他初次带了女朋友回来。
女大学生是可以化妆的,那会儿我只知道鲁西西和守护甜心,不知道安妮宝贝,她时髦又漂亮,明明坐了四个小时的大巴车,身上还是一股奇香,她牵了我的手,我觉得我对他女朋友“一见钟情”了。
因为看了不少电视剧,我对男女之间的那些事也有了些了解,一想到这么好看的姐姐是我哥的女朋友,他们也会做电视剧上出现的那些事,我不禁觉得我哥有点猥琐。
我们的兄妹关系一直不差,我哥对我或许不算溺爱,但也称得上纵容,只要他假期回了家,我就能在这间房里称霸。
“吴律长高了,给你买的书都看完了?”他蹲下身子笑着把我揽到了怀里。
我没回答他的话,只问:“哥,你要结婚吗?”
我这话一出口,家里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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