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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心半跪在地上给裴妍捶腿,过一会儿,见她手中的书滑落,捡起来放好,起身取了床毛毯给她搭在身上。

裴妍这一觉睡得格外深沉,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她伸了个懒腰,走去衣橱前欲换身家常穿的袄子,就见琴心一脸焦急进来说道:夫人,您可算醒了。

出什么事了?裴妍有些热,想着今日不会再出去,拿起一件半新不旧,裙摆绣着团团的缠枝花的长夹袄。

琴心面色有些发白,不安道:刚孤山那边有人报信,说白盛在书院打伤人,已经被衙门的人带走了。

白盛的父亲白石朗原是裴家军中的老将,两条腿早废在了战场上,妻子也跟人跑了,这几年靠朝廷救济生活,日子过得很是窘迫。

裴妍每月都会派人给他们家送去银两,白盛知恩图报,时常来檀院给裴妍请安,送些自家酿造的果子酒和蔬菜。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裴妍手指间一顿,转而挑了件青鸦色长直襟绣罗裙衫套上,转身让琴心给她系背后的包银扣子。

琴心却慌乱得不行,手指尖微微有些抖,好半天都没把扣子扣好。

裴妍扭头看她一眼,叹了声气:你要先说了,我才能想办法帮他。

琴心一怔,紧接着眼圈儿红了。

她从孩子时就跟着裴妍,后来因缘际会认识白盛,两人相处的机会并不多,来来去去拢共说过那么几句话,一颗心却从此容不下别人。

费了一会儿功夫,裴妍总算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

原来,白盛在书院偶然听见同窗在言语间对他父亲不敬,说当年裴家军险些覆灭,白石朗作为裴将军身边副将却活了下来,足见其乃贪生怕死之徒。

白盛模样生得俊,书也读得极好,书院的夫子都说,明年春闱他极有可能高中,想来是有同窗对他心生嫉妒,才在背后编排那些话。

他一直是个清高性子,怎么忍得了这些,当即便抓住说话的那个人痛打一顿。

被打那人是个官家公子,也不知动用什么关系,竟叫衙门来人把白盛抓了去。

夫人,白盛若留下案底,是不是就不能参加明年的科考了。

裴妍最担心的也是这个。

白石朗是父亲生前下属,如今形同废人一般活着,裴妍不愿看他唯一的儿子再受不公正待遇。

我要去趟公主府。裴妍首先想到能帮忙的,是自己的闺中好友顺德公主。

当年自己嫁给封萧恒后不久,对方亦纳老太傅之子祈玉旒为驸马。

不同于自己名存实亡的婚姻关系,顺德公主与祈玉旒一直是琴瑟和鸣,膝下已育有两子一女。

且祈玉旒本身是个十分强势的人,凭本事屡破奇案,如今已稳坐大理寺卿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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