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瞒着你啊。宁宸澜嗓音不自觉变得轻之又轻,轻轻抚摸她的脸,眼神是从未在外展露的柔和:这事有些复杂,没说是怕你又乱想。
裴妍眨了眨眼,侧脸枕在他手心,默默不做声了。
自我在北地生死不明那会儿开始,钟家便暗地里转投了太子,如今眼看太子党覆灭,唯恐本王将来得势后报复,承恩侯便做了两手准备。宁宸澜说着这些阴私事,心境却出乎意料没受到影响。
仿佛只要与她在一起,就有一种温馨平和的气氛萦绕周围,让他想守着这刻安静到天荒地老。
见她睁大好奇的双眼,宁宸澜手指弹了弹她的前额:不是困了吗,这会又精神了。
好不容易等到殿下回来,不舍得睡嘛。裴妍左脸颊又在他手心蹭了蹭,像只讨人喜欢的小猫儿。
宁宸澜极吃她这一套,本不想说出那些事来恶心她,又耐不住她缠磨,最终有些无奈的道:承恩侯知道太子酷爱幼女,当年一面替钟玥与你家说亲,一面暗地将她献给了太子。
瞅见她面色骤然一僵,宁宸澜失神的想,光是听说这些就受不了,那自己这满身污秽怕是洗不清了。
裴妍爬起来钻进他怀里,沉默了良久,忽然道:殿下早就知道了吗。
嗯。宁宸澜感到无奈,同时隐隐有些后悔,是我不好,没有及时阻止这桩婚事。
阻止?裴妍抬起头,目光流露出微微的惊愕,看着他道:大哥的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钟家小姐亦是受害者,殿下纵使知道内幕又能如何,难道要将事实说出来,将那钟家小姐逼死不成。
宁宸澜突然有个短暂而清晰的认知,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无条件站在自己这边,永远不会怪责自己。
只没想到,这件事是由晴姐姐传到我哥耳朵里。想起早先母亲说的,哥哥欲娶钟家庶女,脑中有些理不清这层关系。
不是她说的,那天在茶肆,我听见她对裴沉说钟玥心有所属,请求裴沉主动退了这门婚事。宁宸澜拍拍她的背,轻言安慰道:好了,你也别操心这些,明日由我出面替钟家退了这门亲,你父母也不用为难。
裴妍没作声,默许了他的提议。
还不困?宁宸澜见她眸子越加亮起来,索性也躺上去,侧着身子面对她。
人心这样复杂,殿下以后事事处处都要小心,切不可大意才是。裴妍粘他已经成了习惯,接着拱进他怀里,安心的闭起双眼。
当然,本王还要与你长长久久,儿孙满堂。宁宸澜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一声声哄着,不一会儿,竟随她一起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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