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而又想到,今天下午她坐在他马背上在街头遛了一圈,不管别人认没认出他们,至少她家人是知道她和严辞在外面过了一夜的,明天回去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呢
两人私语到半夜才睡去,到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聂蓉睁眼时,被窗外阳光晃了下眼,一侧头,就见身旁男人正撑着头盯着自己看,眸中微微泛红,她顺着他目光低下头,就见自己身上的被子被扯下了半截,亵衣大敞,露出一片雪中梅景。
睡前她明明将亵衣带子系得好好的,当然不会自己散开,这分明就是他
她连忙要将被子拉起来,他却先她一步垂首,头顶墨发挡住她视线。
她紧咬唇,一手攥住了身下的床褥。
真正起床,已是一个时辰后。
腰酸腿软,浑身无力,聂蓉其实想在床上躺着休息一整天,但前夜一夜未归,家里还不知是什么样子,她只能强撑着穿好衣服。
这儿倒有几件备用的衣服,两人随意挑了两件换上,用过早饭就乘上马车,直奔聂家。
其实她倒不太怕爹娘,顶多有些不好意思,但她怕弟弟,弟弟一直不愿意她再和严辞有纠缠,如今知道她竟和严辞出去过夜了,还不知会怎么斥责她。但好在,他一早要去兵部,这个时间肯定是不在的。
马车接近聂家,她便和严辞道:好了,就到这里吧,我自己回去。
严辞却巍然不动,到她去推他,他才回道:我自然是和你一起回,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你和我去过夜了,第二天自己一个人回去,你多没面子,倒像是我睡完就不管你似的,我和你一起,也更像我求着你。
聂蓉被他这么一说,倒觉得有几分道理,便没再坚持,等马车在家门前停下,她突然想到:自己一个人回,还能随便编造个理由,和他一起回,那不是告诉所有人两人确确实实在外面过夜了?
但为时已晚,马车一停下,聂家大门就开了条缝,守门的小厮往外张望着,明显是听了主人令在等她回来,待见到严辞从车上下来,人就已经一边开门,一边回屋禀报。
聂蓉万万没想到,第一个从屋内冲出来的正是弟弟聂长博。
除了他,后面还有聂谦和温氏,只是晚他一步。
看到严辞,聂长博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聂蓉则更多是尴尬,她衣服换了,发髻也是自己随便梳的,脸上未施粉黛,分明就是在什么不知名的地方睡了一夜今日才起来的,身边还跟着严辞,就算扯谎都心虚。
聂长博的确不高兴,但他毕竟在兵部任职,见到顶头上级,仍是躬身低头道:见过侍郎大人。
严辞挺有派头地嗯了一声,然后又和气道:不必多礼,今日过来,是以求娶者身份,我想娶你姐姐,三书六礼,聘为正室夫人,她还未首肯,我此番过来,想先求得内舅和岳父岳母的同意。说完,倒走到聂谦跟前,朝他施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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