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颀长的身影遮住了小丫鬟面前的光。
小丫鬟骤然抬头,见了周临渊,惊惶紧张,红着脸颊站起来福身:三爷。
周临渊望着她的手指甲问:你涂的是什么?
小丫鬟头更低了,想藏起自己粗糙的手,又想被他多看一眼,羞怯地说:凤仙花汁,染指甲的。
周临渊淡声问:沾了这个,怎么洗掉?
丫鬟答:这个不好洗掉,但是自己会掉的,只是要些日子
周临渊再问了一遍:怎么洗掉?语气较之前面,隐隐多了两分冷漠的威压。
丫鬟立刻肃然道:酒,用酒可以洗掉一些。
晚上,周临渊回到自己的院子,坐在案前,发现掌心上的红痕犹在。
他想起丫鬟说的话,吩咐小厮:拿一碗酒进来。
小厮茫然:三爷要喝什么酒?可要厨房准备夜宵的菜?
周临渊摊开掌心,薄唇轻启:随便一碗酒。只要酒。
小厮拿了酒进来。
周临渊在酒里沾湿棉布,不轻不重擦去掌心的痕迹。
可那道痕迹,就像丫鬟说的,不能全然擦干净。
手边另有一支玉骨狼毫笔。
纱罩灯下,玉骨嫩白纤细,颇似一根细长的美人指。
但那双手,分明比玉骨还要更柔些。
周临渊叫人撤了那碗酒与棉布,任由掌心最后那点痕迹,自生自灭地留着。
五日后。
周临渊掌心凤仙花汁留下的痕迹已经全然没有了。
陈嬷嬷知他在院里,特地过来说:三爷,马上就要端午了。我知你不喜在家里过节日,正好老婆子我也想出去走走了,三爷陪我出去上上香,踏踏青可好?
好。
周临渊点头答应。
陈嬷嬷笑道:好些日子没吃脆青珠了,那点心若是于我身体无碍,三爷得空打发人去再给我买一份儿回来。
周临渊望过去,淡淡开口:嬷嬷,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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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临近端午,城内外都将要热闹起来。
五城兵马司的人自然多了更多巡街的任务,一时半刻没工夫来三必茶铺骚扰。
雪书几日不见那帮穿官服的流氓,心情甚好,桌子都擦得比往日更有劲儿。
虞冷月在柜台前扒拉算盘,忽将算盘砸在桌面上,气鼓鼓说: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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