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就被驱逐出去, 同姓人惧怕又厌恶地叫着那就是条流浪野狗,早晚不得好死,他混迹山野遍体鳞伤长大,在某个濒死的夹缝里叼回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猫。
没家没钱, 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 他拿山上摘的桃子, 打工的微薄收入喂她养她,后来看似什么都有了,就用自己最好的所有把她托起来,高高举到天上。
以前一起满身泥浆, 在没有真正相识的绝境里,隔着虚空互相舔舐拥抱取暖, 他那时身躯不算高大,也会用伤痕累累的爪子管她护她。
现在彼此筋骨长成, 小猫想自己去淋雨, 他背上压着再多,也要把她再叼回来, 完整地拢到身下。
他站在这里, 活着,本身就是她的堡垒和屏障。
车里, 两个人的手机此起彼伏地响,但都默契地忽略,秦砚北侧身勾住云织的膝弯,把她托起来放到自己腿上,让她放松伏低, 趴在他胸前。
他搂得太紧, 像抓着整个赖以生存的世界, 她头发软,蹭着他绷起的下巴,很痒。
车在继续往前开,目的地明确,早已经甩掉后面学校里的围堵,流入车海,像这个傍晚街上每一辆寻常生活的车一样,但里面密不透风,后排座上的人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互相拥抱,不在乎泥浆满身,共同背负着彼此血迹斑斑的从前。
秦砚北揉着云织细瘦的腰背,音量压得轻:是我不好,再怎么准备,最后还是牵连到你,让你在学校里受影响。
他心脏跳得很重,撞得她微微起伏。
云织心情还没平复,鼻音浓得听不清,闷声说:你要跟我分这么清楚吗?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嗯,不分,咱们是一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那为什么秦砚北话锋突然转了方向,简直是好整以暇在这儿等她,要自己冒险去面对那些媒体,不马上给我打电话,让我去解决,你不怕从中受伤害,就没想过,我怕不怕?
云织从他胸前抬起身,本来生理性的泪快涌出来了,这会儿一时忘记,只记得看他表情。
秦砚北眼窝偏深,盯着她眼睛,继续慢声道:遇到这么大的事不找我,要一个人去处理,你是不是不信我。
他得寸进尺,掐着她下颌轻轻晃了晃,故意招她:是不是不爱我。
云织又气又急,渐渐也看出他根本是存心的,想逗她从那些负面里脱离出来。
她情绪激烈地千回百转了半天,最后还是被他明知故问,赤.裸裸想听她表白情话的样子逗笑,她抿了抿唇,胆大包天地软绵绵说:你要这么讲,也有道理。
秦砚北自己惹的,想骗她说两句哄人的话,结果小阿织不配合,还专挑他软处刺。
他唇角敛起,睫毛把瞳仁挡住,手滑下来,要温柔卡在她咽喉上的时候,她不闹了,重新抱紧他,埋在他颈窝里,呼出的气息拂过他耳骨:信你,爱你,所以才想独立,想跟你配得上,不要站在你身边被人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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