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笃定,殷篱竟然真的心安,她垂着眸子静默片刻,然后抬眼去看他。
李鸷模样生得那样好,轮廓的线条清晰明朗,每一寸都恰到好处,这样侧身坐在床前,身着鸦青色圆领直裰,犹如陌上谦谦君子,若再看那锋利又沉敛的眉眼,又会有凌空劈刃的压迫感,叫人不敢徒生妄念。
这真不该是一个寻常人。
六哥她忽然轻唤了一声,李鸷回眸,低头看着她。
嗯?他目光落在她身上,好像注意力全被她吸引了去,自然是回应得又急又快。
你只是世子的朋友吗?她问。
李鸷笑了笑,不答反问:你觉得我是谁?
殷篱沉默半晌,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李鸷笑意更深:你真想知道?
他的声音带了几分蛊惑和诱导,又多了几分暧昧不清的意味,就仿佛,她问了他的名字,对他的了解就更深入几分。
就仿佛问名便是更为亲昵的靠近。
殷篱不说话了,背过身去假寐,后面的笑音轻如羽翼,到耳边时已听不真切。
她渐渐睡着了,再醒来时,感觉到有人正握着她的手,以手背贴着额头祈祷着什么。
殷篱见到阿蛮,忽然从床榻上坐起,阿蛮被她的动作带起身,眼里有惊喜:阿篱姐姐,你醒了!
金槛也在旁边守着,看到殷篱转醒,不由自主地露出高兴的笑容。
殷篱却去扳阿蛮的身子:让我看看你的伤!
阿蛮没想到她刚醒来力气这么大,身子向前踉跄一下,反应过来后急忙回身,对殷篱道:都已经上过药了,你就不要看了。
殷篱双眸泫泪,嗔怪地打了她一下:那么粗的棍子你不知道躲还扑上来,不知道疼吗?
阿蛮笑笑,两靥梨涡深深:不疼呀,我要保护你。
殷篱心中不知是自责还是愧疚,她明明是她的姐姐,却要她护在她前头,一时间又想起当时那般的绝望,她抱住阿蛮的身子,收紧手臂。
那样的经历再不想重演一次了,她该听她的话,好好活着。
阿篱姐姐,你安然无恙我就谢天谢地了,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过了就过了,不要再想它了,好吗?阿蛮细声安慰她,抱紧她的臂膀。
殷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放开她,问道:你们是怎么从魏府出来的?
阿蛮和金槛对视一眼,金槛大眼睛眨了眨,两人俱是一副疑虑不解的神情,阿蛮摇了摇头:是老爷命人把我们放出来的,我们两个也不知道为什么,出了魏府就有人等着我们,坐上马车,直接将我们送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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