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坠崖
殷篱好像听见了水落山涧的声音,清越的声响咚咚地在耳畔敲击。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眨眼间,视线由模糊到清晰,思绪稍稍回笼,她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头顶有渗透岩石的山泉滴落,将她左肩的衣服打湿了。
她支着身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是靠在一个人的怀里,手也被温热的掌心包裹着,她回头一看,只见李鸷靠坐在石壁上,低垂着头,眉头微微蹙起,苍白着脸昏迷不醒。
殷篱赶紧坐起,轻轻晃了晃他的身子,低声唤他:六哥六哥?
她扶着他肩膀,感觉到透过衣服传来的热量,体温明显比她要高出许多,殷篱赶忙用手背贴了贴他额头,眸色瞬间变了。
她轻轻拿过他垂在另一侧的手臂,翻开一看,刀伤赫然陈列在手臂上,伤口触目惊心,似乎还泡过水,伤处高高胀起。
这样的伤如果再不处理就会有性命之危。
殷篱四下看了看,起身要出去,谁知刚要动作,手腕就被人攥住。
回头一看,就见李鸷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但眼睛并未睁开,声音嘶哑道:干什么去?
殷篱听到他开口,眼中露出几分惊喜,她蹲在他身旁,手捧起他的脸:六哥,你醒了!
李鸷缓缓睁开眼眸,他的眼睛仿若暗夜星辰,没有了以往的锋利和阴狠,弱不禁风得像个易碎的琉璃,她掌心托着他的下巴,李鸷轻轻呼出一口气,手却攥得更紧。
你要去哪儿?李鸷虚弱得只剩下气音,没有了掌控一切的自信,像是极害怕她离开,所以才紧抓着不放。
殷篱一时怔住,原来他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心里某处好像软了一下,她温声安慰他:六哥,我出去看看有什么草药可以用,你的伤不能不管。
李鸷还不放手,沉甸甸的眼皮垂着。
人在虚弱的时候尤其没有安全感,殷篱似乎能懂这种感受,她安抚地蹭了蹭他的脸,六哥,你放心,我不会弃你而去的。
温和的嗓音如六月微风,拂动心头最柔软的地方。
李鸷却抬眸,眸光中有审视:你若骗我呢?
殷篱顿了顿,道:我不会骗你。
他偏过头: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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