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在边境长大的人不挑食,吃什么都是好胃口,且饭量极大。一炷香的时间,满桌碗碟干净见底。
顾钦辞抿了两口清茶漱嘴,推门离开。
在阳光照不透的酒楼中,一片明媚锦鲤殷红翩翩经过,自成靓丽景色。顾钦辞原本漫无目的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那片衣摆,顺着百鸟朝凤金丝绣纹攀沿而上,艳若春桃的倾城之貌映入眼帘。
走在前头给宁扶疏恭敬带路的,是当值朝中的两名官员,顾钦辞先前在大理寺和户部见过。
居然巴结逢迎长公主做出这幅明目张胆的阵仗,生怕人家不知道他们是长公主的党羽一样。
顾钦辞不禁讥笑,宁扶疏明明瞧着挺聪明睿智的一人,怎么手底下这一个个儿,都蠢得跟脑子被门夹过似的。从后院面首,到朝堂党臣,无一例外。
只一晃眼的功夫,明艳高傲的身影消失在三楼雅间门后。
顾钦辞发现自己一双腿竟已经鬼使神差往前走了两步,心底冒出提醒宁扶疏防备宋谪业的念头。毕竟她手底下的人那么蠢笨,万一疏忽发生意外,没准长公主府真能摆上棺材、挂上白帆。
到时候他还得跪守灵堂,为她哭丧。
顾钦辞才不愿意。
犀牛皮硬质靴底踩得木质台阶踏踏作响。
突然,迎面下楼的一名青年男子不慎脚底踩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扑。眼见要摔个狗啃泥,顾钦辞眼疾手快搀扶他一把,见人应当能够自行站稳,随即要收手。
不料,那人紧紧抓牢他的手掌,不仅没松开,反而借此力道靠近一步:驸马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厌恶不喜的称呼入耳,顾钦辞眉头蹙起。
喊他驸马爷,又是从三楼走来的,难道是宁扶疏府邸的下属?
按理他完全可以不予理睬,甩开此人。但又不免猜测宁扶疏兴许有关于运送北地自重粮草的事要同他说,并且正好可以让这人代为向宁扶疏传话。
犹豫半息后,跟人走到长廊角落。
他问:殿下有何吩咐?
却见面前男人突然朝他深深鞠了一大躬,上半身差一点就能与大腿平行:下官姜昱见过驸马爷。
下官初来金陵,这是孝敬给驸马爷的。
不是宁扶疏的人?
顾钦辞手里被塞来一柄短刀,他是常年习武握刀之人,不用看,单凭这刀鞘手感与刀体重量就知道是把好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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