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岁出头、梳着双丫髻的姑娘偷偷跟锦荣道:爷爷被大伯逼着戒了三个月的酒,馋劲早就犯了,今儿好容易逮着机会,肯定得痛饮一场。
又自我介绍,我叫陈丹姝,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顾锦荣告诉她,陈丹姝苦恼地挠挠耳朵,我不太会写。
顾锦荣坦白,没事,我也不会。
简体当然还是能的,繁体还用毛笔就实在是道槛。
听她如此说,小姑娘立刻高兴起来了,如同寻到知己。
又去摸她的手,白皙洁泽,肤质却略为粗糙,姐姐,你掌心怎么硬硬的?
顾锦荣正要向她解释什么是茧,另一边俊眼修眉、削肩细腰的女子已疾声喝到:丹姝,不许无礼!
顾锦荣转过头,朝她露出一个泰然自若的微笑,无妨,我本就是乡下出来的,做惯农活的人,手上有些薄茧也是寻常。
女子面露尴尬,她这样小心谨慎,正因怕顾锦荣初来乍到不自在,哪知对方却好像没事人般虽然免了她操心,不过这客人也太落落大方了,半点没把自己当客人。
陈丹姝小声道:她是我二姐,惯来如此,你不用理会。
陈家三女,大姐丹墨性情平和,气度文雅,业已定过亲事,等入秋便要嫁人了;二姐陈丹青则精明强干,掐尖要强,因此在府内的人缘便不大好,这两位都出自长房,至于陈丹姝则是二房幺女,天真淘气,十分惹人喜爱。
顾锦荣莞尔,你二姐想来并非出自夫人膝下?
陈丹姝讶道:你怎么知道?丹青姐姐是方姨娘生的。
难怪,顾锦荣叹了口气,可见前世看的那些宅斗小说不无道理,嫡出庶出,在待遇上到底还是有些分别的,陈丹青这样锋芒毕露,力求完美,恐怕正是因为不够服众的出身,才力图以自身能力来证明。
男子的战场是尸山血海,而女子面临的艰险丝毫不逊于男子,却只能困于内宅的一亩三分地,不能不说是种悲哀。
顾锦荣看向她时,目光便多了些同情之意。
陈丹青被她盯得老不自在,她对于这家外来客当然是不太欢迎的,自个儿又不是没亲戚,偏跑到陈家来打秋风。不过碍着爷爷面子,陈丹青面上仍是寒暄周到,但这并不表示她内心多么尊重了。
尤其在看到新客人领着小妹在院中拔草后,她忙上前拦阻,丹姝,你胡闹什么?瞧你裙子上沾的满是泥!
陈丹姝兴冲冲地道:二姐,顾姐姐说这个叫野菜,很好吃呢,汆汤,或是剁成馅包饺子,都很可口。
陈丹青很怀疑地看着她手里那株杂草,真的吗?
话自然是对着顾锦荣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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