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荣回到家中已经快亥时了, 门前还掌着灯,可见薛氏尚未休息事实上顾家夫妇根本就不在里头,而是门神一般杵着守株待兔呢。
顾锦荣弱弱的上前, 唤了声娘。
她知道自己犯了夜不归宿的这条忌讳, 薛氏一定生气,正琢磨着该找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哪知薛氏并未多说,只牵着她的手走到廊下, 摸了摸她掌心,又找人端了杯热饮来, 这时候用不着汤婆子了, 热热的喝点东西正好。
锦荣将鲜羊奶一饮而尽, 讨好道:娘,您不问问我怎么回事呀?
薛氏瞪她一眼, 我问了你就会老实说么?
儿大不由娘,她也是从小姑娘走过来的,自然知晓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揣着什么心事, 成日吃饱了没事干,谈情说爱比天大,你越步步紧逼,她反而越是叛逆,倒不如听之任之,她自个儿没意思便淡了。
何况,见女儿归来时衣裳穿得齐齐整整,肩上还搭着那件贵重披风, 薛氏便知晓, 萧逸对自家掌珠该是真心实意的真要是心怀不轨, 今晚就该将人留宿宫中了。
顾锦荣使劲吹彩虹屁,娘,还是您圣明。
薛氏点了点她脑门,圣明是形容皇帝的,你娘我可不敢当,快进屋睡去罢。
顾锦荣恋恋不舍扭头看去,只见顾震霆却是笑容可掬地拍着未来女婿的肩膀,你过来,咱爷俩好好聊聊。
萧逸的肩臂明显僵了僵,他显然太知道老丈人这只笑面虎的分量。
顾锦荣本想替萧逸求情,薛氏拧了拧她胳膊肘,放心,你爹不会将他怎么着的,你就别火上添油了。
不过当爹的嘛,总生怕自家白菜被猪拱了,萧逸皮相又好,倘若真个起了邪念要诱拐他家宝贝疙瘩,那可怎生是好?
自然得好好警告一番。
顾锦荣无奈,只能向萧逸投去同情的眼神。
萧逸则以目示意叫她安心,并表示自己不会将那件事说出去的他知道,锦荣绝不愿意令家人担心。
仅仅是片刻的眼神交汇,却能奇迹般的懂得彼此。顾锦荣细细品咂其中滋味,脸上飞起红云来。
落在顾震霆眼中,就更显得女婿不一般了。
萧逸明显感觉肩膀上那只手的分量更重了些,他也不敢反抗,只能攒眉忍受着,间或向岳丈大人露出一个和善的笑。
顾震霆不知怎的想起年轻的时候,他到薛家提亲也是这样笑的。
不过他性情粗豪,面相又有些凶,这么一笑就更像打家劫舍的强盗了。
不比这小子细皮嫩肉,俊眼修眉,天生就得女人缘。
顾震霆眼神暗了暗,萧逸感觉肩胛骨都要被对方给抓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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