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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桑枝并未怒火冲天,越到这时,她反而越平静,只想瞧瞧那庸医长啥样子。

他,他不在。

不在?

她重复了一遍,面色沉静,无事,我可在这里等着,今日不来,便等到明日,明日不来,就等到他来。

只要你们医馆不嫌我日日上门就成,若是你们医馆不担心败坏了名声,我亦可以现在当着大家伙的面与你对峙。

明明她说话一点都不高声,清凌凌的,却让谢十五不敢小瞧,今日真碰上个硬茬子。

他只能道:那大夫背主,如今被扭送到官府里去了。小娘子若是想说开方的事,我们可到里头说去,请另外个大夫瞧瞧再说。

不去里头,在这瞧,你让那大夫来摸我的脉。

晏桑枝才不理会他们这小把戏,横竖那庸医见不着,这笔银钱她也要讨回来。

顾大夫,你出来把个脉。

谢十五真怕了她,赶忙叫出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顾大夫急匆匆出来,高声问道:给谁把脉?

她伸了伸自己的手,劳烦你老帮我瞧瞧。

顾大夫给她摸脉,沉吟道:脉象浮紧,应当是太阳病,是伤寒。

她追问,该服何药?

你这症状不轻,本应当服麻黄汤,现下已到少阳之经,该服小柴胡汤。

晏桑枝喘了口气,身子到底未好,强撑着又道:既如此,顾大夫你闻闻这药,我喝了小半个月。

药味那么重,顾大夫站在这里都能闻到,他如何能不知道那是何药,脸色通红,被气的,吐出两个字,胡闹!

他又羞又气,恨不得去牢里把那吃了对家银钱的老匹夫给拎出来,灌上一堆药。

可不是胡闹,晏桑枝假作附和,眼里嘲讽,若我的伤寒是重症,我便也认了,可你瞧着是吗?笑话,汗出和不汗出也认不出来,麻黄汤开成大青龙汤,我这背后的汗还在流呢,竟连温粉都无。若非我命大,今日哪来的力气与你们在这对峙。

你老说是不是荒唐,是不是可笑。

平静至极的话语说得两人面色潮红,低头不语,谢十五不能把主家那件糟心事往外说,小心赔罪道:这事原就是我们有错在先,不知小娘子想要医馆怎么赔?

麦冬,你看病花了多少银钱,一并告诉他。

自家弟弟记性非常,晏桑枝是知晓的,更重要的,她也不知道多少钱啊,总不能落了自己的气势。

十贯三钱七文。

麦冬一直记着,问及便脱口而出。

还我十贯,要碎银,剩下三钱七文我要买小柴胡汤。

该是她的钱那就得还她,不该要的,她一分也不会多要。晏桑枝有些肉疼,若非她急需见效,不然做药膳吃去了。

谢十五呆愣住,药钱最多也就一百文一帖,如何算得十贯多,可看着他们姐弟并非狮子大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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