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扫过,是国外一家装修精致的画廊。
哥特式穹顶下,十几幅色彩鲜明、强烈的油画被裱着框挂在墙上,冲淡了白色射灯的冷调。
画廊尽头的柱子前倚着一个女人。
穿着墨色碎花旗袍,身姿窈窕,细长的柳叶眉压下艳红唇的精厉,皱纹不显。
一张风韵犹存的东方面孔。
很快有记者入镜,拿着录音笔走到女人面前,脸上带着极为标志的笑。
沈婉舒老师,您好。
女人朝记者点头,没有搭话,颦眉间带着自持的清高。
记者的笑容凝了一下,但只是转瞬,然后按照事先准备好的采访说辞问道:沈老师近年来办了不少受到海内外瞩目的个展,请问是什么机缘让您创作了《热恋》这个系列呢?
机缘么?女人站直了些,噙着笑抬起左手无名指,朝镜头晃了晃。
尖细的声音通过屏幕清晰地传到南瓷耳中。
我要结婚了,下个月。
记者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连忙道了一句恭喜。
南瓷想也没想地关了电视,嘲弄地将掌心的啤酒罐向垃圾桶掷去。
只可惜偏了点,啤酒罐在地上滚了一圈,几滴黑啤溅出来,落在洁白的瓷砖上。
她早就变成孤儿了。
沈婉舒和谁结婚关她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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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瓷一个午觉睡到了晚上六点,还是被疼醒的。
她午饭没吃,饿过之后便开始隐隐作痛。
看了眼空荡荡的冰箱,南瓷认命地换了件短袖,慢吞吞地往外走去。
六月昼长夜短,这个点夕阳还没落尽,残留几丝余光。
雨终于停了。
南瓷知道小区旁边有条老弄堂,算个小型夜市。
她挑了家店面干净的过桥米线,抬脚进去才发现人很满,只有靠窗一个小姑娘对面还有空位。
南瓷按了按胃,放弃换一家店的想法,走过去轻敲了下桌面,请问这里有人吗?
小姑娘正低着头安静地吃米线,头顶忽然有声音响起,她吓了一跳,匆忙地抬起头来,摇了摇头。
脸上的婴儿肥鼓起,还挺可爱。
南瓷笑了笑,在她的对面坐下。
点完餐后南瓷无聊地看着窗外风景,指节无意识地叩着桌沿,清晰地感受着胃里的绞痛。
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拿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白。
直到服务员把冒着热气的米线端上桌时,南瓷侧了侧身体,却不经意瞥见了小姑娘亮起的手机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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