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人自然是没什么事的,韩医生看着汤和的眼神和交代也明白了大半,就顺着汤和的话给马夫人开了几副养气血的药。可老朱还是被惊扰到了,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宝贝闺女被这个为非作歹的小老四弄出个什么好歹。老朱一进马夫人院子就拧上了小老四的耳朵,要硬生生拽着他耳朵进屋给他妈赔罪。汤和赶忙拦住了,说不能让夫人再受惊,四王子也是无心之失。小老四的耳朵暂且保住了,但接下来就会迎来腥风血雨的审判了。老朱看着门口立着的汤和有点意外,但也没说什么,之让他回家去了。汤和连声应下,连回头都不敢,只能在心中祈祷太平无事。这边马夫人也是心烦意乱完全不想理老朱,就在床上装作睡着了。老朱看样不好打扰,却有一团无名火升到心头,他觉得今天的汤和总是不太对劲。于是他只能又拧上小老四的耳朵把他拖到省身堂。
待屏蔽了所有下人,他让小老四跪在地上,撅着赤裸的小屁股。爹问你,您娘今天到底是怎么搞的?小老四抖的不行,带着颤音说是孩儿不孝,本想和大哥一块去玩,就莽撞的喊着娘跑进了门,没想到惊吓到了娘。老朱想着夫人身经百战,老四就算再皮,也不太至于吓到她,便又发问你怎么把你汤叔叔也带到你娘寝殿了?,小老四感觉屁股凉飕飕的,脑子一点都动不了,赶紧说汤叔叔摸娘的肚子说娘和叔母之前一样,是受惊了,秋姨又在看大哥骑射,所以汤叔叔搀着娘回了寝殿。老朱一听,气的不行,摸肚子?老子的女儿是他汤和能随便摸的?只能把气撒在小四屁股上,老朱当即抽了腰带开始抽打老四的小屁股,你这孩子,没轻没重,说话还乌七八糟,你汤叔叔摸你娘肚子?老子借他十个胆他都不敢!小老四屁股上的伤还没好,这一鞭下去魂都要丢了,也记不得汤叔叔有没有摸他娘肚子了,赶紧求饶道是孩儿说错了,汤叔叔没有摸,孩儿惊恐所以说错了,可老朱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气的要命,只能发泄在小老四的屁股上。在他心里,马夫人从始至终都完完全全是自己一个人的,任谁都不可怀疑,连他自己都不愿有一点点念头想着夫人和别人,……他一点都不想去考虑这事情。
日子过了半个月,每次批阅奏章,看到汤和的名字,那日小老四的话就在他脑中循环播放。够了!老朱一声怒吼,门口立马滚进来一个小太监。传我的旨意,命汤和还守常州!即日出发!汤和这边收到旨意倒不是很惊讶,毕竟他的伤已经好了,只是没想到让这么快就出发,他本来还想亲眼看看自己的女儿,看来老朱确实开始提防他了。他一边打点行李,一边想着马夫人,可怜这两人连离别都不能打个照面,就要天各一方。这边马夫人听到汤和这就要出征的消息登时慌乱万分。她太了解老朱了,他这是要逼自己自证清白。她只能当作一个普通的消息,微微带着笑听了。可肚子里的孩子却真开始翻滚起来,这孩子已经足月,随时就可能要出来,虽然外面都知道这孩子刚九个月,她也不能让这孩子现在出生,不然一定会让老朱更加怀疑她受到了这件事刺激。她慢慢抚摸作动不止的肚子,心想到,这孩子一定要懂事,如果你现在出来了,你爹就回不来了。可是瓜熟落地是自然的,哪管你想不想呢。马夫人只能抱着肚子,赶紧喝了碗安胎药,紧闭双唇把呻吟硬生生忍下去。
马夫人刚打算端起另一碗汤药,就传来了朱标落水的消息。话说朱标这边刚学会骑射,本来应该循序渐进的,但朱标向来对自己要求严格,现下又没有汤和辅导,他竟开始自己尝试老朱从漠北收来的一匹烈马。一开始他还觉得这马并不是那么难驾驭,便放松了警惕,一鞭子打在马屁股上。那马儿登时就受惊了,拽着朱标胡乱奔跑,朱标越是勒住缰绳,这马奔的越快。秋菊和几个仆人见状,赶紧去请侍卫跟汤和过来帮忙。但朱标已经控制不住了,直接被马颠了下来,如果砸向草地他就半身不遂了,好在这草地旁是溪水,朱标恰好砸入水中。只可惜朱标不通水性,翻腾了好几下就支撑不住,那些个仆人也没个会水的,好半天才来了几个会水的跳下去把朱标救上来,他却已经奄奄一息。这时汤和赶来了,长期在南方作战让他知晓溺水后的急救,赶紧上前按压朱标胸口。待朱标吐出好几口水终于有点意识后,马夫人也一颠一颠地跑来了。这儿子身子骨从小就弱,以后还要继承大业,故而她最疼朱标。一听到朱标落水,马夫人就按住不断作动的肚子,也不让婢女搀扶,自己不管不顾的奔向校场。刚看到朱标在汤和的帮助下有了点意识,一颗高悬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这时候才觉得腹痛不止,两腿无力,再也撑不住,跌坐到草地上抱着肚子痛呼起来,仆人们一看羊水都破了,赶紧上前搀扶起马夫人回寝殿。汤和心疼的紧,却又不敢过去帮忙,只能默默看着她痛苦的背影,她走几步就蹲了下来,身子因为疼痛收缩成一团。汤和擦了擦眼睛,继续回到这边忙着朱标。
老朱本在军营,一听到朱标落水,立马快马加鞭回了寝宫。一来就看到脸色惨白的儿子还有跪在地上呻吟的妻子。老朱的那张黑脸更黑了,赶紧把夫人抱在怀中跳上马背直奔寝殿,把儿子交付给了汤和。马夫人本就疼痛万分,在马背上颠的更是让她痛入骨髓,连刚刚入盆的孩子都被颠了回去。老朱听着她揪心的痛呼害怕的不行,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护住夫人肚子降低冲撞。可这毕竟杯水车薪,马夫人不停地扭动的身体,紧握老朱握住缰绳的手让他停下来。老朱见此只得把夫人放下,两手抱着夫人跑向寝殿。刚送进门,就被仆人推到门口等待。一盆盆血水端了出来,马夫人喊痛的声音也越来越弱。老朱在门外不安的踱步,夫人早已生产过五次,本是一次比一次容易,可这次看起来却比标儿出生那次还危险。他开始后悔自己急着让汤和还守常州,如果不是自己意气用事,标儿怎么会落马,夫人怎么会惊动难产。
终于,过了十几个时辰,孩子的哭啼终于传来,老朱愣了一下竟哭了起来,不等仆人报喜,当即撞开门去看夫人。马夫人此时气若游丝,头发被汗湿透了,嘴唇也毫无血色。老朱叫了她好几声她才抬头应了一下,看到老朱气急攻心,又开始大出血。稳婆尖叫着把老朱推出去让夫人止血休息,老朱只得在门外瘫坐着,听着刚出生的女儿哇哇直哭。这边汤和也是一晚没睡,听到马夫人难产大出血更是心急如焚,他在佛像前跪了一晚,许诺只要思安无事他今后愿放弃一切功名利禄乃至性命。直到听到小郡主出生马夫人也止住了血才颤巍巍的从蒲团起身。次日,汤和还守常州,临行前看了好几眼金陵城墙,才依依不舍地驾马离去。
马夫人生了女儿后,元气大伤,只得天天卧床休息。医生反复提醒老朱,夫人气血大亏,叁年内不可再有孕,否则有性命之虞。她本就不想再看老朱那张脸了,故而此时也有理由不去理他。可老朱这人总是挺贱,夫人越不理他,他越是要往旁边凑。也是这小郡主可怜,一出生娘亲就没力气抱养她,老朱又不放心把这得之不易的闺女交给哪个姨娘养,就专门请了个两个奶娘来看护,就这样,他还要天天忙完了抱着闺女看她娘亲。所以其实马夫人还是躲不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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