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纱窗开着, 雨打在院子的芭蕉梧桐,到底有些动静,林窈窕睁开眼, 坐起身子。
靳孟岩和陈娴都不在家,原本就大的房子,在阴郁的雨天里更显得毫无生气。
外面还在下着绵绵细雨,目光所及,冷色调覆盖了一切。
林窈窕看到窗户旁边阴影里的少年, 他坐在那里, 面朝着自己。
明琛,抱抱。
家里没别人, 于是她习惯性撒娇, 头歪靠在沙发,刚睡醒的甜嗓带了微微的倦意。
他就站在那里,依旧安静, 没走过来。
林窈窕感到意外,与他对视。
你在闹什么别扭?而后, 她努力轻松, 笑着去问。
少年只看着她, 答非所问:我在网上买好了去晋城的高铁票,距离发车还有一个半小时,现在赶去火车站,来得及。
什么?
林窈窕笑着的模样渐渐消失, 表情爬上嘲弄:去晋城给她吊唁?凭什么?就因为她是我生物学上的奶奶?可她管过我吗?
靳明琛嘴唇动了动,几次后, 才说:你恨她。
对。林窈窕还在看着他, 伴随窗外的雨响, 她美丽的脸丝毫不遮掩灰暗的想法,我不会去晋城,也不会出席葬礼。
不该这样的。
靳明琛攥着的手紧了紧,他变得莫名固执:窈窕,生活要继续下去的,别再恨了,包括奶奶还有其他人。
她嗤笑了下,没法原谅,摇头。
靳明琛还期冀改变什么,来牵她的手,想一起去晋城证明:走,我们现在出发来得及
靳明琛,你怎么了?
林窈窕因为他的固执而不解,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将话说得更明白: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那么多以德报怨的高尚品格,她对我不好,对我不好!从来不闻不问,所以我才会一直寄养在你们家啊,靳明琛,你别指望改变我的想法,我也不可能会原谅她。
老人家有自己的坚持。
孙子,是家族传承,孙女便是外人。
就连死,都提前嘱咐好要过头七,要吊唁。
那是老人家的自由。
同样,林窈窕也有自身的坚守。
不知为何,他喉咙动了动,连声音都让她几乎听出略有哽咽的错觉,真的不行吗
他眼神干净,在示弱,向来清冷的情绪,如今带了点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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