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叶舟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转身便去身后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去了。
“脱衣服躺下是要包扎是吧?”为了让自己过度脑补的画面没有映在瞳孔里,蓝天时闭上了眼睛。他又故意把嘴绷成了一条线,还使劲儿磨了磨牙。
“不然呢?”灰条衬衫背对着他,不冷不热的一句话。
“不然,让人以为白医生看上小爷了,也说不准呢。包扎就说包扎,如今岗位上的大夫都讲究和蔼可亲,白医生怎么说的跟耍流氓似的……”跟这背对着自己的庸医,随意调侃贫贫嘴总比真老老实实脱衣服强。
可还没等他说完,蓝天时刚刚只穿了一个袖子的西服外套,被突然转过身的白叶舟往下一拉,上半身就这么袒露出来了。
被撕烂的衬衫布条捆扎着,□□的半身挂着斑斓血迹,好像被猎户捆回来的困兽。
低头看了看这一身绷带,蓝天时犹豫了下,礼节上是不是应该自己试着先解开再说。
但被这庸医绑的也太紧了,又是系在腰侧,蓝天时强忍着痛用手试着够了几次,连扣眼儿在哪儿都没摸到。
“别瞎忙乎了。先躺下吧。你的伤口,泡了河水,用的又是不清洁的衣料来临时包扎的,即使止住了血也很容易感染。”白叶舟去取个药箱转过身的功夫,就看见眼前的蓝小爷七手八脚的在伤口上笨拙的摸了个遍,再这么下去血就真止不住了。
想想不过一个时辰,一身至高金领的正装小少爷,能突然被伤成眼前的样子,还依然嘻嘻哈哈。
白叶舟咽下去了刚要叹出来的一口气,放下药箱,单手扶着小少爷的左肩,把人放平,半强制的压着他躺了下去。
“小爷的衬衫怎么就不清洁了。那可是老妈在AndersonSheppard名店特意订做的。”蓝天时人躺下了,嘴可没老实下来,听见说嫌她不清洁,立马杠了起来。他必须刻意叨逼叨,不然,浑身的伤痛会让他这没经历过风雨的身子忍不住□□。
“你们蓝家这做少爷的,可真是磨牙。不清洁就是并非无菌。容易感染,没说嫌弃你不干净。”
蓝天时抬头看了眼,这庸医嘴上还说不嫌弃呢,简直连眼底都散发着嫌弃的光芒。
不过,早在掉进河里之前浑身已经沾满了汽油,不干净这个形容其实是挺恰当的。
躺在床上,蓝天时的视线成了死角。
无论他想与不想,视线里都是一个仰望角的白叶舟。
对于男人,蓝天时不知道贴过脸颊的碎发算不算罕见的潮流。毕竟曾经在部队里,人人统一寸头。
这时,刚好一缕不合群的发丝从庸医的脸颊垂下。隔着发丝,弯长的眼睫,尖峭的下巴……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妩媚让蓝天时竟然有些恍惚——他的眼前似乎又是他熟悉的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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