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可以那么轻描淡写地怂恿他。
康嘉年听出他的潜台词,气鼓鼓地说:哥,我对你是真的有点失望了。难道爱只有一种形式吗?男人必须去养女人,给她更好的生活?就像男人必须留寸头,不准哭?
康盂树突然哑声。
是你曾经跟我说过的,做自己就好。男孩子也可以穿裙子没关系。那么爱的定义也不该是狭隘的。这和年纪多大也没有任何关系,敢不敢爱这件事情,八十岁和十八岁都可以去做,口袋里有八十元和八十万也可以。不要给自己定义枷锁,我从穿上女装的那一刻,就这么告诉自己了。
康嘉年豁出去地大声说:如果你觉得我说的都是在放屁的话,我现在就上街穿女装不戴口罩给你看。我现在一点都不害怕了!
他冲动地起身,推开门往楼下跑。
康盂树被他的动作一惊,还没来得及消化他那段话,就听到最后那句,惊得他一骨碌从沙发上起来,匆忙地套了件T追下楼。
康嘉年开着小电瓶就出了骑楼老街,看样子是玩真的。康盂树赶紧追上,一边朝前大喊:你赶紧给我停下来!康嘉年!
康嘉年置若罔闻,一路疾驰到他们的秘密基地。
康盂树追上来的时候,就看到康嘉年的电瓶被扔在岸堤边,人已经朝着船里过去了。他也把车一扔,迎头追上去。
康嘉年在船舱里大喊:我准备换衣服呢你别进来!
这下轮到康盂树置若罔闻,直接下到了船舱里。
康盂树黑着脸说:在南苔就别胡闹了。
我不是胡闹,我就是想证明给你,也证明给我自己看,一成不变的世俗是可以被打破的!需要的只是勇气!
少年人随手取下衣架上的其中一件裙子,仿佛攥着一枚改革的旗帜。
然而,随着他取下衣服的动作,原本被衣架挡住的船身空了一块,露出了一截红色图案。
背对着的康嘉年未发觉,只是突然看到康盂树的神色变得怔然,这才转过头去看身后。
这个图案,原本沉船的壁身上好像是没有的吧?
康盂树忽然急速地大步过来,把衣架整个挪开,露出完整的船壁。
他好像终于找到了。
那份快翻遍南苔都寻不到的,黎青梦留下的礼物
被挡住的船壁上,有一块小小的壁画。
画的是那只他们曾见过的,被误放进热带水族箱的红色金鱼。
它被复刻在这片拥挤的船舱里,逗留在一尾热带鱼身边。
【金鱼是怎么在这里生存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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