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月听到文件被翻动的声音:你还在公司吗?
简骋道:嗯,我还在加班。
简月把手搭在栏杆上,往下按断了一截烟灰:骋,我想回老房子看看。
简骋沉默片刻:你又做噩梦了吗?
简月:嗯。
简骋道:老房子不要回了,妈不想让我们回去,我明天去看你。
简月弯下腰,把额头贴在冰凉的栏杆上:骋,我总是想起唐樱,我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她了。
简骋道:下个月是她生日,我陪你去墓园看她。
简月:我担心我会忘记,你一定要提醒我。
简骋笑道:你不会忘的,每年你都记得。
简月笑了笑,准备挂电话。
简骋道:姐,酒和安眠药,每天晚上只能吃一种。
简月回头看了看放在落地窗边的酒瓶,笑道:我已经一周没有喝酒了。
简骋:那很好,下次你过来我帮你减轻药的剂量,镇定剂也要开始戒了,你对镇定剂的依赖性已经很高了。
简月潦草答应了声,挂断电话回到房间,她穿着垂到地面的黑色薄绸睡袍,衣角摆动起来,勾倒了地板上的空红酒瓶噗通一声,酒瓶倒在地上,骨碌碌往前转了几圈,磕到简月的脚跟。
简月被酒瓶一磕,当即愣在原地,胸腔里的心脏狠狠地往下一砸,浑身都僵住了,刚才梦里核桃砸在地面的咚咚响声又一次在她的耳边响起,她似乎坠入一个漆黑无边的空间,无数的核桃像倾盆大雨般从天而落,扑通扑通响成一片,她陷入一个黑色的、密密麻麻的、无处可逃的牢网之中
简月仿佛被施了咒术,灵魂被抽离,立在原地僵站了足有半分钟才从那个漆黑的空间里逃出来,眼睛再次能看到东西,耳朵再次能听到声音,像是从地狱回到了人间。她知道她刚才经历了什么,她又沉入了黑窗之中,类似心里催眠,但那不是别人给她的催眠,而是她自己给自己的催眠,无药可救的是,她并不能抵抗自己给自己的催眠。简骋告诉过她,如果她不尽快找到方法阻止给自己催眠,她迟早会彻底陷落在黑窗里,再也不能醒来。
那一天显然不是今天,简月甩掉那只如附骨之蛆般的酒瓶,双膝虚软倒在床铺上,裹着被子闭上了眼睛,打算在天亮之前再睡一会儿。她的眼睛没闭上多久,手机又响了,她皱着眉拿起手机,看到是备注一支队洪途打来的。
简月: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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