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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就连连叹气,像是怕宴云河经他提醒要使唤佃户,于是又对着宴云河连连夸赞,颇是感恩戴德。

宴云河忙安抚几句,接着道:“做那些活计都是不给工钱的?”

罗老汉道:“都是白干,哪有给工钱这种好事,不死人就是好的了,做佃户苦啊,耽误的地种不好,主家管事还要说你懒,庄头无赖时常搜刮,都是熬一天算一天。”

旁边的侍从早听得歪嘴瞪眼,觉得这老头子不识好歹,王爷对这些佃户已经够好了,这人还在这卖惨。

罗老汉人虽老,但眼神没问题,看见宴云河身后这些人的表情,顿时醒悟过来,又连连赔礼道歉:“我老头子多嘴了,如今是王爷当家,我们日子都好过多了。”

宴云河沉默一瞬,“老丈哪里的话,这都是我该做的,这次给谷子洒了农药,今年的收成应该不错,以后会越过越好的,老丈放宽心便是。”

罗老汉听出他的真诚,抹抹沁出的眼泪,“会好的,我就希望孩子们以后也种王爷的地,那我就是入了土也安心。”

宴云河觉得仿佛有些沉重的东西压在他的双肩,罗老汉也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个了,于是转而说起农药的事。

期间他还问宴云河,这菖蒲也就这个时节才有,要不要多储存些,以免其余时间没得用。

宴云河则告诉他,每个时节都有能用来做农药的植物,到时候若是发现需要用药的,他会遣人教给大家,直到大家洒完药从地里回来,宴云河才与罗老汉告了别。

静下来的罗家院子里。

“爷爷,你刚才怎么哭了?”小孙女抱着罗老汉的胳膊,懵懵懂懂地安慰他:“爷爷不哭。”

“爷爷是高兴的,你们日子有盼头,爷爷高兴的。”罗老汉也摸摸孙女的头,将她抱在腿上坐着。

从罗老汉家中出来,宴云河这一路都很沉默,之后他又去过不少佃户家,李家的婆婆说她生过七个孩子,有三个没站住,现在的小儿子也体弱,为了给他看病只能卖地凑钱,就这样成了佃户。

赵家的大娘说前两年战乱,他们只好背井离乡,躲到这都城安稳地,为了有口吃的,佃了几亩田地果腹,至今还未攒够回家的钱。

这些人家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苦衷成了佃农,他们大多数家徒四壁,宴云河走进他们家里的时候,他们将家里的凳子用衣角擦了又擦,拿出最好的陶碗冲洗干净来上茶,招待眼前尊贵的王爷,甚至觉得荣幸至极。

后来,宴云河再去这些佃农家时,不再有前呼后拥的仆从跟随,他觉得羞愧。看着自己身上即便再简单也能称一句华服的衣着,看着那土房茅屋,宴云河甚至觉得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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