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呜……”余碗碗开始深呼吸,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瞳孔涣散,好像下一刻就要抽过去。
“怎么,你认识他们两个?”见了这副模样,陆小凤连忙扶住她的手臂,又不着痕迹地警惕着对面蓝衣人举止,若见势不对恐有场恶战。
小妖怪呲牙咧嘴,瓷白细牙上下磕磨,发出令人寒毛直竖的古怪声音,语声像是恶狠狠地要撕下谁一块肉:“小仙女……她还活着吗?”
“你还认识小仙女?!”陆小凤四条眉毛抖了抖,略有些茫然,疑惑道:“她自然好好的,江小鱼——天下第一聪明人可是她的未婚夫婿,前几日他俩还在江南游玩呢,怎会不好?”
余碗碗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但当然没有,妖怪是不会轻易哭出来的。
她只是拿陆小凤的红披风擦了擦鼻涕罢了。
陆小凤想阻止,但小妖怪动作太快,他又想谴责一下,被她亢奋无比的眼神震慑到,张口却说不出话来……余碗碗抿紧唇瓣,仿佛在下什么决心。
该怎么形容这种目光呢?
就像在沙漠濒死的人,忽然见到绿洲。
他现在只希望那并非海市蜃楼。
否则这只小鸭头,怕是要发疯的。
少顷,楚留香眉心微蹙,薄唇轻启。
正欲询问,屋内传来响动,郭大路半拖半拉着披了身寝衣的龙小云出来了。洗澡就像脱了层皮,现在的少年如死狗一般的麻木,好似已不会走路。
但经过余碗碗身边时,他还是声泪俱下地控诉:“为什么洗澡水里都要放你那破花瓣,为什么?!”他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陆小凤没来得及问哪怕一个字,眼睁睁看着这陌生少年从死狗化为脱兔,冲向不远处标着“茅厕”二字的豪华草屋。
郭大路单手做喇叭状,怒喝道:“逆子,为娘刚冲干净茅房,再敢弄脏弄臭,自个儿洗去!”他方才过足了为人父母的瘾,甚是舒爽。
“……?”陆小凤陷入了沉思。
他觉得这里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四条眉毛默默注视着对面的蓝衣人。
顿了顿,眼角瞟了瞟那高个大眼怎么瞧都是位纯男青年的郭大路,她好似完全不关心有陌生人来此,叉着腰走向茅厕外教子。
陆小凤拿手指隔空点自己的太阳穴。
他是想问对面,那位仁兄脑子可还好?
楚留香微微掀起唇角,极其缓慢地颌首。
随后摸了摸一言不发的小妖怪的脑袋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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