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去了外间的榻上坐着,随意地翻看着。
寝殿内,被初菱侍奉着更衣的魏芷卉问了句:什么时辰了?
酉初二刻。
魏芷卉看了眼殿内昏暗的环境,怎么也不像这个点啊,刚要问,初菱便又补充道:娘娘睡着的时候,皇上在外间也小憩了一会儿,后来外头刮了风突然下起了雨,皇上才没走的。
她了然,怪不得,前几日她白天都让人把殿门和窗户开着的,这样还可以晒太阳,今儿醒来窗户和殿门都关得紧紧的。
这天也真奇怪,睡之前还是个大晴天,一觉醒来都下起了大雨。
不必这么繁琐了,簪两个簪子就好,横竖也不去哪儿。
初菱本是打算如白日的时候那样,却被魏芷卉拦了,只在发间簪了个步摇和簪子,那些绢花看着也累赘。
她起身往外间去,径直往乾隆身边坐下,娇嗔道:皇上下午怎么不去里间休憩?
乾隆从书中抬头,合了书页,递给了初菱,含笑道:朕才不和酒鬼一起睡。
魏芷卉愣了下,哼了一声:那皇上今夜去别处歇息吧,横竖臣妾方才睡过的榻上也有酒味了。
初菱刚把乾隆看的书收好,便听自家娘娘说出这话,一时间吓得半死,险些就要跪下,但还好乾隆面色未变。
乾隆侧头看着一脸正气的人,挑了挑眉,低头理了理衣摆,作势便要离开,心里却憋了一口笑。
皇上真要走么?魏芷卉一步未动,脸上的神色也与方才无异,只是仰头看着他。
朕来看你,可有的人倒成了小醉鬼。他顿了顿,笑着看她,朕竟是今日才知,你酒量就这么点。
哼,那是你没见过我千杯不倒的样子。魏芷卉暗自腹诽着。
乾隆招了手把人拉到自己这边来,他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雏菊香,还带了些桃花的香气,笑道:若是朕今日不来,你不会要一个人在永寿宫当酒鬼吧?
魏芷卉倚在乾隆身上,没回他的话,倒是想起自己临睡前那个用手指描摹自己脸的人,不用问便也知道是他,她暗中勾了勾唇,余光看了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也学了他的样子,抬手抚着他的眉眼,然后轻轻捂住了他的眼睛,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的刻下一吻。
臣妾学得可好?
乾隆抬手捏了捏眉心,轻咳了声,意会到她在说什么,用手点了点她的鼻尖,略带敷衍地嗯了声,不露痕迹地把人从身上拉开了些,想起方才翻看的书,问道:朕还没问过你,可有小字?
小字?她一个宫女出身的人,能被人记住名姓已是不错的了,更别提小字了。
只可惜这些话她不能说,毕竟那是乾隆亲自替她抹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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