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速度慢下来之后,罗綦咬牙扯裂了今晚一直跟着她的布袋,她心爱的老伙计。
一声突兀的刺响,金银玉器随着她行进的轨迹洒落了一地。
听得她心口发疼,滴血不止。
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财宝只听着个响,转瞬间全没了。
她活了半辈子都没这么难受过。
罗綦来不及权衡命重要还是钱重要,临时定的计策肉眼可见地起了效。
追赶的队伍变得稀落零散。
不少小兵之前搜刮的时候没弄到什么好,故意落在后边捡东西,一言不合还哄抢了起来,场面一度混乱。
背上的重量越来越小,敌人也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一两个,罗綦直接把仅剩了小半的珠宝连着口袋全扔到了离她最近的那个北狄人首领的脸上,叫骂一句:去你的吧!
随后拔腿溜没了影儿。
扶着假山猛喘了一会儿,罗綦赶去前边儿找人。
本以为他那小胳膊小腿走不了多远,最后见到的时候还是费了不少时。
罗綦一把扯住跑青了脸还挣扎着向前的晏行,心疼道:别跑了。
呼着白气的鼻头哼着哭腔,泪水盈了满眶,他只知道按女人的话拼命往前跑。
前面的路似乎没有尽头,凛冽的寒风肆虐刮着他的脸,力竭的疲累感,腿脚像被灌了铅,可他不敢停歇。
直到这个人出现风雨皆被挡了下来,为他撑起片刻温暖。
他难受着想抱怨一句:分明是你叫我跑的。
可两人虽共同经历了生死却还没有那么熟。
晏行嗫嚅了两句,终究没把想说的说出口,把着她的手臂,身子站不稳直要往下坠。
罗綦心里不痛快,也无话可说,只丧气道:人都没了,咱们出宫去。
她环视了一周,确认着来时的路线。
这皇宫太大,刚才跑得太急偏离了正途,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到一开始那大院子。
晏行见她面露烦躁,便主动开了口:我们要从哪里出去?
在他的理解里总归是要从门出的,她既然能进来,许是宫里还有未被北狄人发现的小门。
他熟悉宫里的路,或许能帮上忙。
罗綦淡淡瞥了他一眼,简单叙述了那个院子的特点和周边环境。
晏行惊愕又了然。
是冷月宫。
他住过五年的地方。
靠着宫墙而建,在整个皇城的最南端。
可他从来不知道那里还有一扇能通往宫外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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