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天晚上下定决心要抓住贺严冬这棵救命稻草之后,她的状态一直都是非常镇定的,但此时听着堂屋内不断传来的谈话声,她的心确越来越慌,她不知道如果对方对她不满意,她该如何?
她也不知道仅凭她脑海中的那些有限的记忆所判断出来的贺严冬是个好人,这个结论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或许他会是个和刘志国差不多的人也说不定,不是吗?
还有,就算贺严冬真的如她所想是个很好的人,那如果她这次错过了,接下来再遇到的会不会就是刘志国?
这里面有太多太多的可能性了,她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江梨此时才发现,从昨天下午知晓这件事之后,一直到刚刚,她看似想了很多,也得出了一些结论,但追根究底她其实还是在逃避,她选择了一条捷径,然后成功的说服了自己。
咚咚咚的敲门声,将江梨从纷乱的思绪拉了出来,此时她才发现自己一直靠床站着,支撑着全部身体重量的那条完好的腿,这会儿已经麻了。
她整个人霎时如脱力般跌坐在床上,敲门声还在继续。
这就出去了。她双手死死攥着被子,堪堪控制住不断发抖的身体,让自己能用正常的声音说话。
敲门声停止,江梨整个人才彻底放松下来。
原来儿时的那些经历,让她即使在长大之后也依然是个非常缺乏安全感的人,特别是面对这种突发的状况,她从来都不知道该如何去理智对待,理性解决。
几乎每一次,她都会让自己走进死胡同。譬如这次,仅仅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她就彻底推翻了之前的所有设想,对的或错的,全盘否定。
以前她尚且能够靠药物维持,现在她只能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堂屋内不断传来的说话声,提醒着她时间不多了,她必须要出去了。
匆匆绑好头发,又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江梨扶着床慢慢往屋外移动。
右脚脚腕受伤,不能受力,她只能靠着左脚,一点一点往外跳。
门被从里面慢慢打开,正对着门口坐着的贺严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
她面色苍白,有些病怏怏的,此时正斜靠着门框站着,看起来比照片还要小,上身穿着浆洗得发白的红色粗布棉袄,袖子似乎短了些,露出一小截白花花的手腕。下身穿着灰裤子,右脚悬空,脚腕处裹着一圈绷带。
贺严冬下意识的想,原来脚腕也扭到了吗?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江梨的小腿上,不知道腿上的伤如何了。
看到门开了,林凤霞忙一脸带笑的走过来,扶着江梨到凳子上坐好。
待江梨坐好之后,林凤霞便开始一一介绍道:这是李媒人,这是柳大娘,这是贺严冬同志。
江梨一一点头向这些人问好,只是轮到贺严冬的时候,她微微一顿,才弱弱地说:贺严冬同志,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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